等敬过前面几位上了年纪的领导,后面敬酒的人们也不指名道姓,直接称呼他为孟姐夫,到后来,一律姐夫相称。
初次见面,却能一见如故,酒果然是好东西,难怪都说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酒是爱情的兴奋剂,更是友谊的固化剂,
当他敬完最后一个人,两件茅台的空酒瓶,整整齐齐地码在桌上,向人们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奇迹,不歇力,不佐菜,几乎是一口气干完一件茅台。
金泽滔最后满杯敬全桌,人们已经麻木到将他倒在杯里的酒,当是水和空气。
金泽滔离开贵宾房时,凌卫国亲自送他出来,凌卫国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说:“关于你们南门港口改造的事情,董厅长跟我通过电话,老祖宗也点了头,只是范主任最近去香江,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到时,我再跟你联系。”
金泽滔连忙说:“谢谢凌部长,若是解决了这件大事,凌部长就是我们南门人民的大功臣。”
凌卫国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新财政体制后,中央财力大幅度增加。若是换作以前。即使国家计经委也是无力支持地方建设的。”
说到这里。凌卫国忽然笑了:“你不是参加财政系统的劳模表彰会吗?如果可能,先跟财政部领导吹吹风,或许你的事就会事半功倍。”
金泽滔点点头:“我也正有这打算,就看有没有机会,凌部长,长江科技案主要嫌犯已经归案,这个案子也侦查得差不多了吧?”
金泽滔正想着是不是给他提个醒,这个姓卢的红顶商人可是长江科技案的大黑手。不过想想,到现在,凌卫国也侦查了大半年,应该有线索指向他。
凌卫国叹息道:“现在案件侦破遇到真正的阻力,中纪委也已经提前介入,我们正在想着是否换个方向侦查,跟何主任他们正商量这个事。”
金泽滔心中一动,说:“若是真遇到大石头,没法绕过去,何不先松松土。再克敌制胜。”
凌卫国摇了摇头:“谈何容易,撼泰山易。撼蜀军难。”
金泽滔傻楞楞地看着凌卫国,卢总的祖上是蜀人,所谓蜀军,就是以卢总父亲为首的一股直隶势力。
天子脚下,京城安则天下安,京城危则天下亡,现在的京城和中央政府似乎不是太合拍,去年中央高层出台一系列经济改革措施,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宏观调控。
京城对中央宏观调控十分抵制,一度时间,宏观调控在全国推广磕磕碰碰,到现在,应该是矛盾最尖锐的时刻。
敢情这个案子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卢父,这倒是个方难撼的顽石,尽管凌卫国背景雄厚,但那也不是他能撼动的。
金泽滔一拍头道:“凌部长,跟你打听个人,刚才上楼进电梯时,和两个人发生口角,一个痴到颠狂,一个狂得没边,痴的姓夏,好象叫夏智明,狂的带眼镜,姓卢。”
凌卫国脸色一变,道:“夏智明?夏家在中青院读书那小子,姓卢,卢阳?”
金泽滔点头道:“应该就是他们,夏智明是个学生,那个姓卢的人们都称他为卢总,好象是个商人。”
凌卫国厉声道:“还有谁一起?”
金泽滔把几个随同的年轻人相貌特征一描述,凌卫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金泽滔最后说:“其他几人跟那个夏同学差不多年纪,姓卢的好象很有号召力,他们有些敬畏他。”
凌卫国不屑说:“屁个号召力,还不是仗着他老子,还有手里有几个臭钱,这帮败家子还真是胆大妄为,这个时候还跟他纠缠不清,行了,先这样。”
凌卫国拔腿就要离开,金泽滔却说:“官商官商,撼石先松土,查官先查商。”
凌卫国脚步一僵,唔了一声,回头凌厉地看着他。
金泽滔咧嘴一笑:“我是搞财税出身的,凡是做生意的,他可能干净得象婴儿一样,但有一点,他是怎么也干净不了的。”
凌卫国认真看着他,收起了脸上的厉色,道:“说说怎么个不干净?”
金泽滔夹了夹眼,道:“税,偷税,查偷税,没有一家企业和个人敢说他完全依法纳税,偷税多可耻!那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脚!”
说罢,他意犹未尽道:“再说新税制刚实施,漏洞更多,新税法对偷税行为的惩罚力度是历史上最大的,凌部长,你看,多好的突破口,而且一查一个准。”
金泽滔出了个阴险的主意,前生后世,有多少人被钉在偷税,这个很多人一开始不以为然,到最终往往悔之不及的耻辱柱上,却一世不得翻身。
凌卫国眼睛一亮,继尔哈哈大笑:“你小子,有你的,我记你一功!”
金泽滔心道,拉倒吧,你记我一功有个屁用,上次给你出主意提了副部级,口口声声说到京城一定倾其所有,好好款待,也没见他行动。
也不是没有表示,刚喝了他两大件茅台,也够让他心疼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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