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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纯急切地说:“现在单独依靠公安局的力量,只能针对刑事案件开展侦查工作,而且进展还受到了一定的局限,我觉得,审计、纪委和检察院这几只拳头,该捏在一起,集中力量重拳出击了。”
席菲菲眉头一紧,问道:“重拳出击?向哪里出击?打宋飞龙还是岳子衡?”
“这……”温纯愣了一下,说出了内心的不安与担忧:“席书记,不是我着急,我是怕这么拖下去都不了了之了。”
温纯并没有参加四大班子的见面会,不知道粟文杰在见面会上定下的调子,他只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不能趁势出击,那些躲在幕后的人,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地毁灭罪证,最后导致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席菲菲苦笑一下,说:“我说温纯啊,我把你约到这里来,不会只是来喝茶的吧?”
温纯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暗暗一震,紧接着又问:“菲菲姐,该不会上面又有什么变故了吧?”
席菲菲选择了沉默,她手里捏着茶杯,不停地转来转去,看得出,她的担忧一点不比温纯少。但是,她是负责政法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这个时候,她考虑的不仅仅是能不能挖出几个**分子,更多的是当前政局的稳定,以及温纯、季萍媛等人的政治前途。
对于**分子,席菲菲照样恨之入骨,铲除**的决心绝不会比温纯小。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的错综复杂,高层的政治斗争会怎样的激烈残酷。
温纯抬头看了看“逍遥馆”周边的环境,突然问:“席书记,是不是老头子也要来?”
“哈哈,谁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正说话间,祝庸之推门进来了。
席菲菲和温纯同时站了起来,祝庸之笑容可掬,示意他们两人坐下,然后端起茶杯,细细地品味起香茗的味道来。
等到席菲菲和温纯把当前遇到的、听到的一切都说出来之后,祝庸之笑笑说:“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好事,这证明,临江的这冰冻三尺的坚冰要破了。”
“好事?”席菲菲困惑地盯住祝庸之,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祝庸之又说:“有的时候,我们会把某些言论和迹象放大,过分注重它的负面性,这是在位者常犯的一个错误,所谓当局者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小温啊,你也不能太着急了,这好比一局棋,是一个棋子一个棋子下出来的,你下一步,我下一步,你想要一个人连下三步,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祝庸之的这一番话,说的温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老头子,总能把话说得形象而又贴切。
祝庸之看了席菲菲和温纯一眼,又说:“其实路桥公司资金去向不明就是资金去向不明,宋飞龙被杀就是被杀,没有必要把它们想得太过复杂。把已经摆在那儿的问题,一个一个地去解决掉,事情就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悲观。”
席菲菲心里开朗了起来,但依旧板着个脸说:“老头子,我乐观不起来。真搞不清,你怎么就能一天到晚地那么快了。”
祝庸之呵呵一笑:“不瞒你说,遇到难题,我也乐观不起来,但悲观并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只会挫伤积极性,我们为什么不把看得到的希望放大一点,希望有了,办法不就有了?”
席菲菲和温纯都承认祝庸之说的有道理,但,真让他们不悲观去轻松乐观,还是很难。
“小家伙,你是怎么想的?”祝庸之捧起茶蛊,品了一口,含笑问温纯。
温纯脱口而出:“有些人明着是说我们要把刑事案件上升为政治斗争,实际上,他们是真正地想要用政治斗争的手法来把水搅浑,企图蒙混过关。”
“呵呵,算你还没有急糊涂。”祝庸之放下茶盅,接着说:“官场之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演化为一场政治斗争。既然是斗争,就有其特殊的残酷性,气势汹汹先发制人的一方多半是心虚被动的一方,这是他们最惯用也最奏效的办法。”
温纯心里“腾”的一声,果然如此!祝庸之这样说,等于是向他证实,高层的政治斗争已经开始。“难道真的是有人沉不住气了?”他把目光投过去,有几分慌乱地盯住祝庸之。
祝庸之也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问道:“小家伙,这种事情不能依靠推理和想象,政治斗争并不像公安机关办案,目的和动机自始至终都是一致的,很多的时候,往往是借题发挥。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所借的题一定是实实在在的。我问你,证据你到底掌握得全不全?”
温纯摇头,孔令虎和张紫怡潜逃未能归案,其他的都是推理和分析。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证据拿出来。”祝庸之郑重其事地说。“否则,你所谓的重拳出击,只会给所有支持你们的人带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