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雄浑有力的叫喝声,只见张辽大步走入仓库,冷目扫视了一圈,当与吕玲绮对峙的时候竟毫无半点退让之意,最后落在了周扬身上,语气却是对着宋宪冷冷喝道,“你想做什么!”
“张……张将军!”宋宪显得有些心虚,连说话的声音都略带颤抖道,“属下,也是迫于无奈。”
吕玲绮站了出来,挡住了张辽的视线,但气势上却完全被压制住,只是占着少女那种什么都不怕的个性,向他叫道:“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给我滚!”
张辽显是极重面子,闻言脸色一变,眼中杀机一闪即逝,冷然道:“除了主公之外,任何人不得打开箱子,这一点宋将军不知道吗?”
宋宪苦笑道:“属下明白。”
吕玲绮侧眼道:“张文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辽毫无表情的脸上,无论如何冷酷,眼中永远带着一种淡淡的忧郁,却不会因此而令他的威性有所减弱,语气强硬地道:“这并非末将的意思,而是主公的意思,所以还是请吕小姐离开这里吧!”
吕玲绮显是从没有让人如此顶撞过,加上被这冷静威严的猛将气势所慑,一时间竟忘记了该如何反驳,却也不想服输地乖乖听话离开,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请马上离开。”张辽加强了语气道。
周扬见吕玲绮已经心生退缩,连忙过来帮忙助阵,直接横插进两人之间,刚好与张辽相隔不到半尺。
两人冷眼对视,丝毫不分高下。
张辽并没有马上把他推开,依然保持着冷静的态度,沉声道:“你是何人?”
周扬不答反问道:“这个问题可以请吕小姐来回答,不过在下却想问张将军另一个问题。”
不等对方开口,马上又道:“是谁给了张将军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这么跟吕小姐说话的。”
张辽森寒的目光竟没把对方压住,不由略略打量了周扬一番,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冷冷说道:“除了主公之外,任何人不得打开箱子。”
周扬追问道:“如果我们非要看呢?”
张辽道:“那只好恕在下无礼了。”
话说要动手,虽然不见他手中长刀有任何举动,但却觉得只要自己稍有敌意,这名猛将立刻就会毫不犹豫地挥刀。
除了吕布之外,他将会砍下任何人的头颅。
周扬忽然轻笑道:“张将军才刚刚打了败战,为何不呆在兵营里整顿人马,难道不怕曹操再次举兵攻城吗?”
这种话是企图打击这猛将的气势,但张辽不仅丝毫不为所动,而且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完全相同的呼吸节奏,显出他确有大将的素质。
这时候吕玲绮终于回过神来,从周扬身后站了出来,望着张辽的眼睛,愤然道:“你算什么东西,平时任我打都不还手,为何才短短一天时间就变成这样子了。”
周扬听得心中愕然,知道这少女并非重新鼓起了勇气对抗张辽,而是败下阵来的不服心态作崇,仍要问个一清二楚不可,却不知这猛将从来都没与她动过真格的。
只是这两次情况关系重大,才一而再再而三,让吕玲绮觉得自己被欺负了,以至她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此时宋宪在一旁打圆场道:“不如这样吧!在下去请示主公,若是主公同意吕小姐看箱子里东西的话,那张将军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加以阻拦的,对吗?”
周扬一听心叫糟糕,这宋宪真是个老狐狸,既把得罪这叼蛮的大小姐黑锅推给了张辽,又可以在不违背张辽意愿的情况下,作出了两全其美的选择,那就是逃避。
倘若吕布一来,肯定一眼认出了乔装成“丁一”的周扬,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于是他悄悄地拉住吕玲绮的手,却不敢露出丝毫胆怯,故作强硬口气地道:“不用了,宋将军责任重大,请示主公这样的事情,就由在下陪同吕小姐去就行了。”
吕玲绮仍竖着蝌蚪般的短眉,怒气冲冲地瞪着张辽,但手却被周扬一晃,跟着他一同离开仓库。
当两人走出门口之前,周扬借着转身前的眼尾余光,偷偷地注意了一下张辽,发现对方仍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似乎对于他与吕玲绮这微妙关系,以及这些蛛丝马迹的小动作,都被看在了眼里。
而宋宪却装作很忙的样子,慢吞吞地为那些箱子重新盖上了丝布,再慢吞吞地关上了仓门。
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周扬暗叹眼看着宋宪就要打开箱子,没想到张辽却会突然出现,以至他们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只好另寻他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