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离开荀彧住宅后,本打算回府陪妻子们,又有点怕自己因为享受天伦,而忽略了这批文臣武将们。
因为明天开始,大家将会开始忙碌起来。
包括曹琳也派上了用场,而自己却呆在府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于是他便在街道上四处逛逛,偶尔就跑到城墙边沿,较为无人的角落里看看星星。
想到自己刚刚来到这时代的时候,仍在武威城过着乞讨的生活,那时候也像现在一样坐在城墙底下看星星,但两种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一想起那个时候,脑海中便会浮现出马云禄那英姿绰然的身影。
而原本赠予苏辰的星云剑,后来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虽然并没有一直戴在身上,但偶尔还是睹物思人。
周扬耸了耸肩,把马云禄仍是少女模样的印影抹去。
毕竟事隔这么多年,连曹琳都长大了,马云禄可能都嫁人了也说不定。
“周太守好闲情啊!”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由上方传来。
“谁?”
周扬抬头一看,只见一道敏捷的身影没入昏暗的夜空里,再由月光下闪过,最后落在了他的面前。
转过身来,正是那看似文儒的张希闲。
周扬心知肚明这家伙早晚该来找自己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就像早已约好的样子,说道:“张兄做得很不错哩!”
张希闲仍是彬彬有礼地道:“周太守过奖了。”
周扬问道:“很奇怪,洛阳是我的地盘,你竟能够瞒过所有人,把一万两那么庞大的体积的黄金,藏得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张希闲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平淡地道:“事实上黄金并没有运到洛阳,至今仍是没有。”
周扬愕了一下,随即便恍然道:“原来如此,你们运进洛阳城里的黄金是空箱子,做做样子的,难怪如此大量的黄金一入城,便消失无踪,我还以为你们又藏到地下去了呢!”
“雕虫小计,怎瞒得过周太守。”张希闲连忙谦虚道。
“对了!”周扬也不和他再扯下去了,直接转入正题道,“张兄为何到现在才来找我?你们可是害了我白白付两百两黄金的利息哦!”
“周太守言重了。”张希闲道,“莱特先生说了,利息只从周太守使用黄金那天开始算起,况且在下到今天才找周太守你,也确有其中道理。”
“愿闻其详。”周扬道。
张希闲却没打算在这里详谈,而是默默地摆出一副恭请的姿态。
周扬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跟着他一起走了。
只听“嗖”的一声,张希闲展开身形,再次没入了黑夜之中,城墙下便如同无人来过一样,周扬亦随之消失。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月光下飞奔,洛阳住宅区内的屋顶,在他们脚下便似平地一般。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东面城门。
守兵认得周扬,并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张希闲,便放行了。
出了洛阳城,又经过一亩亩熟睡的农田,很快便到了东北方向的一片树林。
林边是一条浅滩,滩中间却被一座巨如假山的岩石截断,岩石旁边只站了一人,便是当日被典韦周败的巨汉楚昭。
楚昭一见到他们,便知来意。
二话不说,便把一双巨型铜锤倒放在一边,然后卷起衣袖,抱住比他的体型还大了好几倍的巨岩。
周扬心想他不会是要把整座巨岩抱起来吧?不知道这巨岩与西楚霸王举的那鼎,哪个更重一些?还有那些黄金,莫不是被压在这浅滩里头?
种种问题略过心中,却被楚昭的一声巨吼打断。
只见巨岩果真被他抱了起来,但要举过头顶的话,恐怕已不可能了。
不过浅滩却因此恢复水流,不一会儿竟逐渐汇聚成一道小溪。
“周太守请吧!”张希闲微笑道。
“劳烦带路。”周扬干笑道,心里却怎么也猜不通黄金的藏身之处,与这小溪和那巨岩有什么关系。
“走!”楚昭将巨岩扔在一边,再把双锤重新扛回了肩上,才与张希望一同走在前方。
然后沿着小溪上游,慢慢没入林中,但很快就隐隐听到了澎湃的黄河流水声。
周扬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便开口问道:“你们是要带我去取黄金吗?”
张希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就对他不理不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