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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心思难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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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郄压下内心的疑惑,对于殿下的话他自是不怀疑,只是青总管刚当上太监总管不久,能有什么本事?可以令殿下对他刮目相看,亦可令轻狂不可一世的轩王随殿下进宫。

络青衣晃晃悠悠的走近,见墨盵嘢在等着她,弯下腰施了一礼,笑道:“殿下是奉皇命请轩王进宫的?”她特意把请字读重,只因墨彧轩这种混蛋,不先以礼相待又怎能跳你挖好的坑?

墨盵嘢眸色沉了沉,嘴角轻扯,“不,是本宫在等青总管亲自请轩王进宫。”见她面色黑了几分,又道:“青总管出来的早些,为何来的如此晚?”

络青衣撇撇嘴角,装作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路遇凌大公子寝殿,被他抓去做了苦力所以来的晚些,还望殿下恕罪。”

“呵…”墨盵嘢扬眉一笑,“能为圣初做些事,也是你的荣幸!青总管进去吧,也许九弟醒了。若在耽搁些时辰,恐怕父皇…会震怒不已!”

莫不是太子爷说不动反而让她出面?墨彧轩这么傲娇?真的需要人相请才肯进宫?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倒是不曾想挖了坑埋了自己。

“是。”络青衣点头,迈开脚步,嘴角微勾,干爹走前说过,他们效忠的是太子墨盵嘢,就冲这点,她就是想跑路也不能拒绝!

“殿下…”溯郄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奕风并没拦他,反而给络青衣让开一条道,门口的侍卫也纷纷退了下去。

墨盵嘢哼笑了一声,眸色更深,意味深长的开口:“本宫方才也说了,青总管向来机灵,他自有办法。”眸光挑向门口抱剑而立的奕风,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脖颈上掐出的红痕,唇角微弯,语气凉薄:“九弟总该教了你们待客之道,难道你们要本宫在风中等么!”

奕风面色平静的走上来,恭敬的伸出胳膊,“殿下这边请。”

络青衣推开门,前脚刚迈进,后脚便有人替她将门关上了,心里一跳,今儿个这坑究竟给谁挖的?

她摇头笑笑,管是给谁埋得的,只要那人肯跳同归于尽都值了!

迈着清浅的步子走进,伸手拨开挡在身前的浅碧色水晶珠帘,可见一袭白衣胜雪,清姿慵懒的男子侧卧在一方软榻上,纤长的睫羽紧闭,嘴角勾出一抹轻微的弧度,显然睡衣酣然,而他颊边飘落几缕碎发更添玉容生姿。

此时任谁都下不去那口,真的要喊醒他么?这男人可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墨彧轩啊!原本两人的帐就没消,如今在给她添上一笔怎么办?

其实她看了这样一副景象也不忍打扰,好端端的美男浅睡图破坏了可惜。

她应该画下来拿到茶寮去卖,补了上次的损失!

该挣钱的时候她还真就不含糊,似乎忘了此次来的目的,走到书桌前磨了墨,拿起笔便在摊开的宣纸上勾勒着男子欣长的身材,不过任她怎么下笔,都描摹不出那男子风流旖旎,俊美慵懒的身姿。

就在她苦恼之际,一道轻挑的声线悠悠传来,“三千两!”有些地方画的淡了,不然会更高!

什么三千两?络青衣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正烦着怎么下笔,别打扰她!

过了不多时,络青衣才意识到不对劲,刚才那是什么声音?猛地抬头,见榻上男子单手支着下巴,颊边碎发轻轻漾起,神采飞扬,笑意盈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墨彧轩轻眨着蛊惑人心的紫眸,看着她轻轻一笑,“怎么?半夜不见,小青衣便想爷了?想到要将爷画下来。”

真是不要脸!络青衣翻了个白眼,手中的笔一拍,身子向后靠去,淡淡道:“王爷精气神好的很,看来昨夜那几个男怜伺候您倒是舒服了!”

“嗯?”墨彧轩轻轻疑惑着,眉头皱了皱,笑意不改,“爷昨夜去见清泽了。”

络青衣咬着牙,这是在说他对无妙做了不该做的,还是在透露什么?

“你还没告诉爷,这画是想挂床头日日看着以慰藉思念之苦,还是送爷当做定情信物厮守终生?”墨彧轩挑眉,眸光不在意的瞥了眼窗外,他自是知道墨盵嘢来过,也知刚才门口所发生何事。

“爷您太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想将这画送给那些爱慕你的姑娘,想必雪月上下定有不少女人的心思在你身上,即便您喜欢宠爱男怜又有什么关系,她们不过想求您枕边的一席而已。”络青衣摇摇头,强压下胸口那团怒气,这男人真是太闲了,就该给他找点事做!

“哦?”墨彧轩低头笑了笑,面上光华浮动,随后深深的看着她,“你画了爷,便要付爷三千两,若你想卖,也要先付爷三千两,在问爷是否同意!”

络青衣笑着挑眉,睨着他,“原来轩王这么便宜啊,只值三千两。”

墨彧轩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狡黠,唇畔微扬,“与爷无关,只是爷的画,值三千两黄金!”

“再说一遍?”络青衣愕然,怀疑几乎是她听错了,果然不要脸,一幅画坑谁三千两黄金呢?再说这是她画出来的,他凭什么要账?

墨彧轩悠闲的笑着,漫不经心道:“你未经爷的允许私自作画,这比钱爷还没管你要,三千两黄金,爷已经卖了人情给你。”

好一个黑心无耻又霸道招人恨的男人!

络青衣磨了磨牙,脸色黑了一瞬,“我还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了?墨彧轩,你还敢在无耻一点吗?!”

墨彧轩嘴角勾着一抹兴味,眸光轻闪,嗯,这是她第二次直呼他姓名了吧,果然被逼急了!小青衣就是可爱,说两句就急眼,貌似这不是她此次来的任务呢!

“想怎么感谢?是自荐枕席?还是春风一度?爷都不会拒绝。”墨彧轩紫眸悠悠的看着她,支着下巴的手放下,似是期待她的回答。

络青衣深呼吸了一口气,秉着不能着了这混蛋特意惹她发怒的道,咬着牙笑,“爷您想的有点多,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话落,隐在暗处的奕风都是小心肝一颤,想着青总管这话说的还真是胆子不小!本以为王爷是生气,可谁想到墨彧轩不怒反笑,指尖勾起一缕发丝,轻轻吹了下,声音亦是如初见般清柔:“小青衣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爷,放心,你嫁给爷之后,这宫牒是要入的,爷的多少辈祖宗你都要挨个跪下感谢一遍!”

络青衣面色彻底黑透,往日灵动的眸子此时覆上一层黑雾,磨着牙开口:“这一刻我真想找东西把你那贱嘴堵上!让你不能再贱!”

奕风擦了把额头沁出的汗,决定在离远点,虽然隐卫有保护主子安全的指责,但此时需要的保护应该是青总管……

“那要看是用什么堵了。”墨彧轩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她紧抿的红唇,嘴角微微上扬,若是她的唇嘛,可以考虑!

你个混蛋!络青衣开始火大,放在桌上的小手紧握成拳,牙齿磨出吱吱的声音,显然恨极,连那画的边角都拧出了几分褶皱。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面上浓浓的黑色褪去,勾了勾嘴角,“王爷想娶我?”

墨彧轩摇摇头,风流轻笑,“爷是看在小青衣想嫁给爷的份上勉为其难。”

滚你大爷的勉为其难!络青衣压下心底涌上的那股火气,面上维持着淡淡笑意,“王爷可知我这人喜欢…”

“嗯,爷知道。”墨彧轩打断她的话,再次点着头,并换了只手撑着下巴,笑容纯净明媚,不染尘杂。

“你知道?”络青衣美目流盼,嫣嫣一笑,“那说说,你知道什么?”

墨彧轩如玉般的长指点着眉头,沉吟片刻,眉头舒展,带了几分郑重地开口:“你喜欢爷。”

“爷还真是要脸!”络青衣面色黑透,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她就该来的在晚点,免得和这混蛋说话气的想吐血!

“嗯,爷这副容貌不要都不行。”墨彧轩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无耻,于是一直无耻的彻底,也混蛋的彻底!

络青衣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放在画上,这人与画中一样,均是轻挑笑意,不以为然的模样,她恨不得将这画撕了!怎突然看着如此的厌烦?

墨彧轩像是知道她的举动,在她要下手之前缓缓开口:“你可想好了,这一下手,你欠爷的可是不止三千两黄金而已了。”

络青衣侧过头去看他,明眸盯着他,唇紧紧的抿着,她怕一个不小心压制不住破口大骂,这人真是太欠骂了!

“要不爷帮你撕?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爷了!”墨彧轩清若琉璃的紫眸闪了闪,嘴角笑意更深,充满了狡诈。

络青衣攥着画的边角不说话,整幅画已经褶皱不堪,只要她用力便可一分为二。

“王爷!”门外有一侍卫轻敲了敲门,声音不急不躁,却能让人听出他有要事禀告。

“说!”

“殿下让属下通知青总管,皇上还在早朝上等着。”侍卫垂首站在门口,面上谨慎。

“下去吧。”

“是。”那侍卫声音压低,在远处守着。奕风隐主吩咐了,爷在与青总管单独聊天的时候,能离多远就是多远。

“嗯?小青衣是想求爷进宫?”墨彧轩含笑的眸光始终看着络青衣,看的她小心肝都在发颤。

“王爷您这话错了呢。”络青衣将画抚平,歪头俏皮一笑,“不是我求你,而是你必须随我进宫。”

“嗯?”墨彧轩挑眉,说他错了?这小女人可是知道他不情愿的事没人敢去强迫,而他想做的事亦没人能阻止!

“昨夜凌妃娘娘痛失皇嗣,而爷在醉璃苑宿了一夜的事传开了,皇上勃然大怒,说就是绑了您也要将您带进宫去,又说若是您违抗圣意便废了这王爷爵位。”络青衣语气平淡,手一下一下的摸在边角上,嘴角微弯,看好戏的意味明显。

墨彧轩轻轻一笑,紫眸内流光四溢,淡淡点头,“这些爷都知道,小青衣若能绑了爷,爷便老实跟你进宫,若不能,便来求爷,说不定爷一个心软就答应你了,可若论及必须,呵…这天下还没有能让爷必须去做的事!即便是父皇的皇令,也不能!”

络青衣嗤笑一声,侧头看着他,啧啧道:“爷很张狂啊!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你若不想进宫便不进,我凭什么求着你?大不了被皇上打一顿板子,可若能在有生之年看见王爷被剥夺爵位,受皇令掣肘,打一顿板子那也是值得!”

“你的要求还真是低啊…”墨彧轩咂了咂舌,脑中幻想着打板子的时候最好是他来,小青衣趴在那任人宰割,他下手也知轻重。

“不低了。”络青衣摇头,“打在我身,痛在我身,我怕疼,所以一顿板子已经很重了。”

“哦?”墨彧轩凉凉一笑,眸光扫到她红肿的手指,“爷看你手上的伤亦是不轻啊……”

络青衣撇着嘴看了眼红肿没消的手指,凌圣初还真是敢下手,到底用了几分玄气她怎么看不出?现在还隐隐作痛,若不是墨彧轩提起她几乎忘了上药。

从腰间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清凉的药膏抹在手指上,火辣的疼痛被一阵凉意替代,她微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药香悠悠,飘至屋内,墨彧轩闻着药香挑眉,眸光不动的看着她涂药。

“凌大公子赏的,这不是伤,这是荣幸。”嗯,这话是这么说的,墨盵嘢说她能伺候凌圣初便是荣幸,被他打伤岂不是荣幸之至?

“凌圣初?”墨彧轩眸色一深,侧倚的身子渐渐坐直,声线一冷,缓缓道:“连爷的人也敢动,谁给他的胆子!”

“皇上。”络青衣自动忽略那句爷的人,有人给她报仇那是极好的,此时就不该计较是谁的人,两个神秘心黑的人对上,到底谁能略胜一筹呢?

“嗯?”墨彧轩手指叩在一旁,轻轻敲打,声音清脆,似敲进她心里。

“若不是皇上允许凌大公子暂住皇宫,我便不会不小心踩了他那些个烂菜叶子,也不会被他拉着做苦力将踩倒半个院子的烂叶子扶正,更不会不满的说他两句便受了伤。”络青衣一条条细数的无比清楚,这账无形之中也给皇帝添上了一笔。

“什么烂菜叶子?”墨彧轩眉头一皱,他不记得皇宫哪处还有种植蔬菜的。

“一种叫无水的花。”

墨彧轩听后,笑了起来,缓缓站直身子,步履沉稳的走到她书桌前,双手按在桌角上,双臂撑着身子缓缓低下头,紫眸含着深深的笑意,“那你是挨打了活该,凌圣初几年前便一直在寻找可以养活无水的土壤,没想到在皇宫有这样一处地方,你说他辛苦了几年的东西被你踩上一脚,不打你打谁?”

“那你不帮我报仇了?”络青衣有些疑惑,无水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为此辛苦几年,想必是很特别的一种花。

“爷为什么要帮你?”墨彧轩睐了她一眼,又恢复那漫不经心的调调,轻挑风流的微笑,只是看着她面容的眸子又深了深。

那她刚刚的话岂不是白说了?这混蛋!浪费她感情,浪费她口水,想想就来气,于是大脑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你不是说连爷的人也敢动,谁给他的胆子?”

此话一出,正中某个黑心无耻的男人下怀,嗯,怎么小青衣这么爱跳坑,这小脑袋太不机灵了,哪天被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

“你承认你是爷的人了?”墨彧轩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头又低下几分。

络青衣感觉面前温和的阳光都被这该死的男人挡住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压下来,令她有些喘不过气,身子向后靠了靠,极其痛恨自己刚刚离家出走的智商,理智回笼,反唇相讥,“王爷的品味还真是与众不同!太监您也有兴趣?”

墨彧轩敛眸想了想,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精致的下巴,片刻,笑吟吟地看着她道:“爷对太监没兴趣,只对你有兴趣,嗯,别跟爷说爷喜欢男人的话,爷喜不喜欢咱俩一试便知!如何?你可考虑清楚了?”

络青衣清秀的小脸一板,声音颇冷,“可我对你,没兴趣!”

“嗯?”墨彧轩一双手按压在那画上,轻声道:“画了爷还说没兴趣,女人,就是嘴硬!”

络青衣明亮的眸光闪了闪,这种抬头看他的感觉实在不好,于是站起身,退了一步,双臂环胸甩头哼了一声,“说的好像你多男人一样!”

墨彧轩好笑地看着他,他不够男人么?整个雪月除了眼前这个小女人谁敢说他不够男人?

原本今日只想逗逗她,在把那条小东西拿出来帮她血契,如今看来,只逗逗她便好了,至于血契嘛!晚两天又何妨?

络青衣完全不知由于自己的一句话让这个男人改了决定,改了帮助她与沐羽成功血契的决定,改了放无妙离开醉璃苑的决定!

“喂,怎么不说话?”络青衣心里发慌,这男人无缘无故笑的这么危险,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屑的撇过头。

墨彧轩扬眉,她那是个什么眼神,不屑?鄙夷?看不起?好笑出声:“爷想让小青衣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故而不想说话。”

呸!这话他说的好意思,明明是不够男人!

“看来小青衣很是怀疑爷的性别?小青衣可还记得上次验身?正好!爷那天也没看完,小青衣不如继续脱,让爷看个清楚在解了你的怀疑。”说白了就是上次没做完的要不咱继续?

络青衣翻了个白眼,就你那二两身材她还不稀罕,一手护好衣带,讽刺道:“王爷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嗯?那不堂皇你便同意了?”墨彧轩站直身子,仍比她高出一头,眸光温柔的看着她。

“做梦!”络青衣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看了眼窗外的太阳,心下一沉,快一个时辰了,再不回去皇帝定会大怒,殃及池鱼,这混蛋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又怀疑地瞅了他一眼,“王爷若不进宫,奴才便先回去回话了。”

想走?

这是墨彧轩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嘴角轻勾,“小青衣不试试怎么知爷不会随你进宫,嗯?”

“你进不进宫与我有何干系!”络青衣一句话将他堵回去了,脚下已经迈开步,这混蛋真有意思,就是削了爵位又与她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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