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现实，因为人类的魔法和魔王的魔法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他说，“谁来告诉我，在我们的社会，魔法的根基是什么。”

片刻之后，学生们回答，“地脉之力和真语。”

“某种意义上，没错。”奥德修斯说道，“地脉之力是魔力的根源，而真语是法阵的基础。如果能直接汲取地脉之力，直接讲说真语，哪怕是体内没有一条回路的人，也能施展魔法。但这是个伪命题。因为没有魔力回路，人类就无法汲取地脉之力。没有魔导回路，人类就无法表述真语。而地脉之力和真语不会为之改变。从这种意义上，人类社会魔法的根基不是这些，而是人体内的回路——人类能使用魔法的极限，也在于体内回路的极限。这是先天的规则。”

没有人能够反驳。

“在魔王的世界里，这种规则并不存在。他们因魔法而生，魔法是他们的天赋能力，他们的名字本身就是真语。高位阶的魔王甚至可以直接以真语赠人——这是目前人类获得真语的唯一途径。而魔王所赐下的真语，本身就是既成魔法。”

书薇和奥德修斯四目相对——关于他最后那句话，这世上确实没有谁了解得比她更深刻了。

“在必要的时候，魔王的语言本身就是一种魔法，魔王的身体本身就是魔法的结晶。而人类体内和魔法有关联的，就只有那有限的几条魔法回路罢了。我们可以称魔王的世界为真魔世界，魔法是一种无需习得的天赋能力。据说在虚无海还连接着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完全和魔法相隔绝。而我们位于两个世界之间，能利用规则有限度的使用魔法。魔王有多强大？如果以魔法衡量，至少在我们的世界他们是无敌的。”

奥德修斯停顿了片刻，“那么，这么强大的魔王，为什么会听命于契约者？是的，是因为抑制力。”

不知是谁插了一句，“抑制力究竟是什么？”

“抑制力也是一种魔法，和普通的魔法不同的是，它是为了消解魔法而生。说到消解魔法，马其顿恰好也有类似的东西——”

短暂的静默之后，立刻便有人回答道，“……神圣庇佑！”

“是的，神圣庇佑。”奥德修斯说道，“被希腊人称作‘埃吉斯之盾’的神赐礼装。但是，就和封魔乐章是神圣庇佑的拙劣仿品一样，我们所拥有‘埃吉斯之盾’，其实也只是一件仿品。真正的消解一切魔法的盾牌，据说其名为瓦布拉之盾。是真魔世界里的众王之王命执掌铸造之魔法的魔王瓦布拉，以真龙之鳞为材料、以真王的祝福为言灵，为他未出生的儿子所打造的守护之盾。这盾牌能使他免于一切伤害，而这盾牌的力量，也就是抑制力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