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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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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难怪了,”许平心中顿时万里晴空,由衷地叹道:“小娘子的身手简直还要在新军教官之上。”

“那可不敢当。只是家严让小女子自幼学习这些搏击、棍棒之术,寻常人四、五个休想近我的身。

“令尊真是了不起的人物,”许平琢磨着这位姑娘的话,进一步问道:“应该也是新军中的人?”

秋月忍不住大声说道:“我家老爷,自然不是普通人。”

小姐笑得更是灿烂:“家严当然非同凡响。”

“不知府上如何称呼?”

“这个……小女子姓赵。看来明日是不能去那个茶舍了,不知道今日这一番折腾后,许公子可还愿意给小女子弹琴否?”

“当然愿意了,能为赵小娘子演琴,真是三生有幸。”许平于是和赵小姐约了另外一个茶舍,然后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军营,吃饭的时候也是神不守舍的样子。

“又看见你说的那位绝代佳人了?”

问话的正是许平好友,同是教导队工兵学员的曹云,看到许平默默点头后,曹云一边继续胡乱往嘴里塞着食物,一面略带不满地说道:“我总说要陪你去看看,也好给你参谋一番,你却总说怕唐突佳人,唉,真不够义气。”

“今天她和我说话了。”许平脸上还是一副在梦里般的表情。

“喔,很好的开始啊。”曹云兴高采烈地大声说道:“有没有告诉你她是那个院里的姑娘?”

“而且说了很多,”许平也笑了起来,猛地抬头说道:“来,老曹,我给你仔细地讲讲。”

听许平讲完整个故事后,曹云把双臂交叉在胸口,捏着下巴转了转眼珠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嗯,看来你未来的老丈人也在新军中就职。”

“什么未来的老丈人,净胡扯。”许平失笑道:“不过我也估计是新军的将领,侯爷的手下。”

“赵勤勇大人没有女儿啊!”曹云冥思苦想了良久,猛然一拍大腿:“对了,新军参谋部里有个游击,好像是姓赵。”

“确定?”

“立刻就去确定!”曹云说干就干,立刻跑到营中打探起来。

等曹云回来的时候脸上全是志得意满的神情:“赵水泽赵大人,讳敬之,陕西人士,还有秀才功名呢,天启五年在京师见到初次进京的镇东侯后,决心弃笔投戎,去年镇东侯他老人家组建新军后,赵大人又携全家从陕西赶来京师投奔,被侯爷委以游击之任。没错,我问过了,除了赵勤勇赵大人外,他是唯一一个姓赵的将门,而且最近还专管救火营的辎重。”

“他有女儿么?”

“好像有,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像带着儿女一起来的,而且我听说西北的女子很是泼辣,这事她们干得出来,初到京师又不太懂礼仪,这事绝对千真万确。”曹云说着说着就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把手一摊叫道:“反正赵勤勇大人肯定没有,赵水泽(本名赵敬之,号水泽)赵大人是唯一姓赵的将领,还有女儿,还管着救火营,把得住把不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当夜许平躺在床上又是一通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周围战友的鼾声已经响成一片,他还在一遍遍地重温下文的交谈,得知赵姑娘是将门之后而不是风尘女子后,许平就忍不住开始一遍遍地盘算自己到底要多久才能得到自己的世职,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不但给舅舅、也能给自己在京师购买一幢小宅,当然,最紧迫的明天要和赵姑娘说什么、讲什么,这都不能不仔细斟酌,一定要反复斟酌,一定要斟酌再三。

就在许平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哨声响起,这是军营的紧急动员号,一刹那间,许平身边的鼾声就被一片翻滚声所代替,许平纵身跳下床,闪电般地套上军服,从床底抄起自己的头盔,一边快步向门口跑去一边把它紧紧系在头顶。

“立正!”一个表情严肃的黑盔、黑披风军官大声喝令道:“全军注意!”

许平已经学习过,这种黑披风的军官属于内卫兵,既是镇东侯黄元帅的军法监督官,也是他亲领的传令兵,他们身上醒目的黑色头盔和披风让每一个新军官兵都望而生畏。

“直隶大名府急报、山东急报,前日叛匪季退思已经绕过大名府防线,从临清州、武城两地攻入直隶广平府,昨天已经包围了清河,目前顺德府的巨鹿和真定府的南宫也都告急,朝廷命令我新军立刻南下,击退叛匪季退思,确保直隶安全!”密布在校场上的火把在寒风中不安地跳动着,那个军法官严厉地扫视着眼前的新军官兵,背负着双手大声喝道:“立刻出!”

……

正月二十七日,河间府,东光

许平在上战场前总是充满了期待,希望自己能够一举立下功勋,而他的同学、好友兼同僚曹云更是整天妙想天开,他又一次又一次地问许平:“老许啊,你说要是季退思那贼刚好从我们眼前逃过,被我们二人合力拿下,献给侯爷,侯爷会赏赐给我们些什么啊?”

“万两白银,一千食户。”许平笑了笑:“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再检查一遍通行图。”

作为工兵队上战场后,许平开始的工作是在先锋骑兵的保卫下走在三军的最前,检查着道路的通行度,现在则是检查附近道路的通行情况,供给故城前线的补给从天津静海出,通过青县到达沧州,再通过沧州、东光的官道源源输送向前线,每天官道上能通过多少马车是救火营营参谋部最关切的数字,他们根据着这个数字决定着在一线保有的兵力量。每天许平都仔细地检查着道路可否出现破损,如果有就需要立刻予以修补,而如果没有的话,他的工作就是设法将道路进一步加固或是设法拓宽,以便让这里每日能够通过更多的辎重车队。

眼前一队长长的辎重部队向龙光哨所驶来,曹云走过去核对腰牌和文书,许平的视线从车队上扫过,押送的士兵、还有奔赴前线的补充兵都挤坐在马车上的货物旁,他们盔甲、兵器散乱地和那些货物堆放在一起。

隐隐听见曹云和押送的军官在争执:“这车队到得太早了,根据……”

许平不用细听也知道问题生在何处,根据上游千总队下的文书来看,今天会有一队运送火药的车队经过,那支车队随时都可能达到,而眼前这支车队的道路通行优先权要低于那支写在行程表上的火药车队。交战以来,每日从京师运向前线的兵员、补给不计其数,新军参谋部给每支车队确定不同的通行优先权,就是为了保证最关键的物资可以被以最快的度运到前线。

带队的千总满脸都是不服气,而他的副官则一脸陪笑,他们都竭力地试图说服曹云让他们先过去。许平走到曹云身边时,那个千总还在愤愤不平地大呼:“我们后面根本没有看见过车队,谁知道那队车什么时候到?如果他们一天不到,难道还要我们等上一天不成?”

从奉命在龙光哨所协调交通以来,许平已经遇上过很多次类型情况,如果放他们过去而后面的车队又很快抵达的话,那两支车队就会拥挤在一起。许平也遇到过几个暴跳如雷的押送官,也知道他们一路艰辛,当然总希望早点到达目的地好卸下重担,哪怕是早一刻也好。但是这种急迫的心态往往导致军队和辎重争抢官道,把新军参谋部的全盘部署打乱。

今天许平更有尤其充分的理由,从龙光哨所到下一个哨所之间的官道昨天开始化雪,地面泥泞不堪更难通行,他站到曹云身前用平淡地语气说道:“这位千总大人,根据道路通行权,我们不可以让你们通过,请千总大人命令您的手下卸下车上的货物,把所有大车都停到路边。”

“但是根据工兵条例。”那个千总分快地反驳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有权临时修改我们的优先权。”

是的,许平知道这个千总说得没错,车队在路上可能会因为各种情况而拖延,在一个车队抵达而另一个车队还没看到影子的时候,负责交通的工兵可以根据具体情况作出决断。这也是许平为数不多的权利之一,那个千总显然也是精通工兵条例,他加重语气又冲着许平说了一遍:“这位把总,条例上你有权自行判断的。”

“卑职已经做出了判断。”许平的口气还是非常和缓平淡:“千总大人,请下令让您的车队下路。”

那个千总盯着许平的眼睛,和他对峙片刻后终于愤愤地转身,骂骂咧咧地出一句简短的命令。随着命令的下达,车队的士兵纷纷出着大声的抱怨和咒骂声,和民夫一起把车拉到路旁,一个眼红红地看着来路。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许平终于看到道路的尽头出现模糊的人影,很快隆隆的车轮轧地声就跟着传来,这期间他一直对耳边的抱怨声充耳不闻。等到新的车队抵达后,许平从路边那群绷着脸的先到者面前走过,在他们虎视眈眈地目光下检查好新来者的腰牌和通行文书然后放火药车队通过。

一切都有条例可循,许平的工作只有按部就班地照着条例去做就可以了,只要遵守条例,即使真的出现任何问题,那也绝不是他许平的错。许平感觉这种工作真是太容易了,即使上了战场,也和在教导队训练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只是许平觉得这种工作实在也是太没有挑战性。

“或许当年我应该去报名炮兵,或者步兵队,虽然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条例,但是无论如何,我总有更多的机会在战场上立下功勋?”

大车被从路边拖回官道上,货物也都装车完毕,滚滚的车流有一次从许平眼前不停地经过,站在路边的许平一次次地朝着道路上如同机械般地行礼致敬:“每天都干这样的事情,我什么时候能够取得我的世职呢?什么时候才能落入赵水泽大人的眼中呢?我不能等上很多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听说季退思这贼以前也是侯爷的故旧?”曹云又窜出来在许平耳边嘀咕起来,今天的工作看来是告一段落了,根据上游哨卡送来的表格,今天上午这两趟车队会从东光哨卡经过后,再来应该就是晚上了:“听说季退思手下的甄璋瑜、肖白狼、文德嗣这几个贼,以前也都是侯爷的故旧?”

“好像是的。”许平点头道:“我以前也听人说过:季退思这几个贼以前都是侯爷义兄……唉。”

许平长叹一声,黄石的义兄孔有德是一个新军中大多人都不愿意在明面上提起的人,不过私下里人们仍在争论着黄石和孔有德之间的恩怨。

“侯爷做得……唉。”曹云闻言也是一声叹息。

他们二人旁边的一个新兵听着他们的话忍不住插嘴道:“许把总、曹副把总,小人总听人说起侯爷义兄孔有德的名字,不过每次他们都不愿意把话说明,好几个月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平扫了这个士兵一眼:“你不是直隶人士?”

“小人是湖广人士,湖广动乱后和家人一起来京师的,然后就参加了侯爷的新军。”

许平点头道:“那难怪了,不过湖广那里不传这事么?”

“也传,不过说法很多,小人也不知道该信哪一个。”

“嗯。”许平又点点头,对曹云道:“老曹,还是你来说,我怕我说不清。”

“好!”讲故事是曹云的最大爱好,他搓搓手就开始讲起来:“侯爷和孔将军当年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他们的交情还是在天启元年时种下的,那时广宁大败,十三万大军灰飞烟灭,不知道多少将军都剃头降了建奴,剩下的也就算不投降也肝胆俱裂,纷纷向着山海关逃命。当时广宁军里只有侯爷和孔将军领着不多的手下,誓不灭建奴绝不入关,往旅顺投奔毛振南毛大帅!啧,两个好汉字义气相投,就捻土为香,结为金兰兄弟!”

说道这里的时候曹元狠狠地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又继续道:“以后侯爷在辽南,孔将军在辽东,都立下不少战功,虽然孔将军远远不能和侯爷的武功比,但大家只要一说到辽东,肯定也会都忘不了孔将军这条好汉。”

“侯爷后来富贵无比,但也从不曾忘了他的大哥,遵化一战前,侯爷被皇上任命为大将军、大都督,官拜元帅,统领天下兵马,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气概?”曹云咂咂舌头:“当时孔将军不过一员偏将,但是侯爷见到他时,先是行了一个见过兄长的大礼,然后拉着孔将军的手向全天下的武将一个个介绍过来:‘这是我的大哥,我义结金兰的兄长!’。”

围着听曹云说书的外地新兵越聚越多,他们出一阵感慨后有纷纷问道:“那侯爷到底是为什么要杀……要和他义兄反目成仇呢?”

“那是崇祯八年的大凌河之战了。”曹云摇头晃脑着,眯着眼就放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插汗大举来攻,辽西抵挡不住向朝廷求救,告急文书如同雪片一样地送入京师,你们都知道那时候侯爷已经被奸臣们陷害下野,先帝帝师孙阁老出关督师,下令征天下的精兵强将援辽,其中就有孔将军。当时因为孔将军是侯爷的义兄,所以奸臣们也从来没有放过他,对他总是多加刁难,连军饷、军粮都不给,孔将军的手下兵丁实在饥饿难忍,就偷吃了一只鸡,孔将军听说后为了军纪,下令将此人脸上穿箭游营,但那些人还是不依,对孔将军喊打喊杀,孔将军一怒之下犯下大错,扯旗作乱。”

众人听到此处都是默不作声,曹云干笑几声:“孔将军很快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就向朝廷申冤,说自己是一时糊涂,请求朝廷刊载他多年的功劳上许他戴罪立功,让他的士兵吃饱再去大凌河前杀敌赎罪。当时正好在山东的侯爷亲自出马代登莱巡抚作保,许孔将军可以立功赎罪,孔将军听说就兴冲冲地赶来登州投降,在城下就看见侯爷笑着向他挥手,可是孔将军才一踏进登州,侯爷就把脸孔一板,喝令四周刀斧手把孔将军拿下,立刻杀头。”

没有听过这个故事细节的众多新兵都是齐声惊呼,曹云又是几声干笑:“当时孔将军苦苦哀求,不求侯爷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也求看在他抗北虏十几的苦劳上,给他一次自新的机会,说得就连登莱巡抚本人也心动了,但是侯爷却不为所动,还质问登莱巡抚说:‘此番处置,已经是事先商定了的,莫非孙大人要出尔反尔不成?’把孔将军杀头后,侯爷还曾对别人说过:‘我义兄勇武非常,万一走投无路去降了北虏,才是朝廷大害!’,跟着孔将军一起被处死的还有不少侯爷昔日在东江镇的故交,比如毛承禄、比如沈九成,还有耿仲明,登州这次但凡只要是领兵作乱的,侯爷不问缘由力劝登莱巡抚把他们尽数处死。”

众人顿时都是一片为孔有德叫屈的声音,一个个都认为黄石如此处置不但太无金兰之交的情面,更是太过不守信用,曹云亦叫道:“是啊,孔将军和北虏仇深似海,侯爷说他会去投北虏,这如何可能?如何可信啊?”

听曹云说完后,一直在边上静静听着的许平说道:“侯爷的处置也不能说是错,这些叛将虽然曾有功劳,但侯爷曾反问登莱巡抚孙大人:‘他们此番起兵作乱,导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这些百姓又有何辜?正如当年袁崇焕冤杀毛帅,朝廷想着袁贼可能真能“五年平辽”就不予追究,让东江众将齿冷,今日若朝廷想着用这些杀人叛将立功而不替百姓申冤的话,那又如何能让天下百姓心服?’侯爷说的是堂堂的正理,孔有德其情可悯,其罪难恕。”

听把总话,那些士兵顿时鸦雀无声,倒是曹云犹自咕哝道:“季退思等众贼,都是孔将军的心腹,他们兴兵作乱也是打着替孔将军报仇的旗帜,登莱巡抚孙大人苦苦镇压他们三年,不但没有没有镇压下去,反倒让这几个贼做大,最后被皇上因贼势坐大而正典刑,今日竟然闹得要侯爷亲自出马,以我看还不如当年宽宥了孔将军,反倒不会有今日之患。”

“孙大人镇压不下去季贼那是孙大人的错,但是不能因为孙大人这事做得不好就说杀叛将那事也不对。”许平摇头道:“老曹我也不与你争,反正我认为朝廷法度就应该是公正的,侯爷说的并没有错。”

说完这话后许平就又开始指导起手下的工作来,按理说工兵作为技术兵种,所有的人员都应该经过教导队的培训,可是新军成立时间太短,就连许平这样的低级军官也只上过最简单的课程,所以他除了负责指挥全队行动外,还得参与教授知识给下属的一般士兵。

新军采用十人一果的编制,理论上果长这种士官必须识字,但是因为仓促也没有能够完成全部的识字课程,这就让许平很头疼,因为工兵的条例手册实际已经编写得非常细致了,如果他手下的果长都认字的话,那无疑能大大减轻他的负担,而现在许平这样的低级军官不但要做好自己军官的本份,甚至还要把士官的工作也兼担起很大一部分来。这种压力并不仅仅存在于许平这里,新军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有类似的问题。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练兵总理黄石下令缩编新军的编制,本来根据理论编制每个把总手下会有十个果长,但现在许平手下只有三个果长而已;而原本编制里每个千总带十个把总的编制,也被修改为每个千总现在暂时只带四个把总,各队人少不说更素质低下,这导致本来只该编两个工兵把总队的救火营,眼下不得不暂时编十五个。

正午时许平正带着手下们吃饭时,远方的官道上突然扬起一片烟尘,曹云皱眉盯着那尘土看了片刻,就伸手要去拿上游兵站和千总队下的单子,许平已经放下饭碗站起身来:“不用查了,老曹,今天这时候不应该有马队经过的。”

等来者来到身前时,许平已经穿戴整齐,向着领头的将领稳稳地行了一个军礼。

那马上的将领匆匆回了一礼,扫视着四周的几十个士兵急叫道:“本将需要志愿兵!志愿兵!这里有愿意随本将上阵厮杀的志愿兵么?”

“将军,我们是救火营工兵队。”许平仰头看着马上的武将,从他的军服上看出这是一个游击将军:“报告将军,卑职是救火营工兵队第十一把总队把总许平,卑职的部下只接受过基本的武器训练,以及非常初级的工兵训练,他们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的战阵训练。”

“你。”那个将军向着许平一指,紧跟着又指了指明显是副官的曹元和另外三个果长:“还有你,你,你,你,你们都接受过什么训练?有志愿随本将上阵杀敌的人么?”

根据新军的军事条例,如果不是该部的直系上官,是没有权利对一支部队下直接命令的,但是任何拥有特许或是达到游击将军以上职务的将领,都可以在战场紧急的情况下从任何可以找到的部队中招募志愿人员作为战斗人员,而这些志愿人员也不会被视同擅离职守。

许平此时已经观察了一下跟在这位将军后的三十几个随员,他们除了十个左右很像是亲随外,剩下的似乎都是志愿人员,许平琢磨着在战场的某一点可能出现了紧急情况,不过他不会去送死,更不会让毫无经验的部下去做无意义的牺牲:“回大人话,卑职的三个果长也只接受过简单的武器训练,除此以外还有识字课程,卑职和卑职的副官和接受过马术训练和较多的武器训练,但是我们恐怕不能立刻离开此处,可否允许卑职先向卑职的千总报告情况?”

“来不及了。”那个将领咕哝了一声,扬缰就准备通过东光哨卡。

“将军,请出示一下腰牌。”许平歉意的一笑:“请将军见谅。”

“给。”那个将军飞快地掏出腰牌扔给许平,还不忘催促道:“快些,快些。”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大问题,去当这种志愿兵肯定是有死无生。”许平在心里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看法,他低头飞快扫了一眼腰牌上的姓名,然后掏出炭笔熟练地把通过的人数、马匹还有时间记录在记录本上。

许平抬起头双手把腰牌奉还给马上的将军,同时问了一句:“将军,真的是非常重要,非常危急的任务么?”

“当然。”那个将军飞快地接回腰牌塞在自己的怀里。

“将军,”许平保持着立正的姿势:“卑职曾在教导队接受过马术、武器,和最最基本的战术课程,或许可以助将军一臂之力。”

将军惊异地看了许平一眼,简短地回答道:“那好,跟上来。”

“是,将军,遵命。”许平又一次立正行礼,然后低头在记事本写了几个字,然后转身交给一边呆若木鸡的曹云:“曹副官,我许平于今日午时一刻作为这位将军的志愿兵离开岗位,请代为向千总队证明。”

说完许平就飞快地跑向自己的战马,以最快的度解开缰绳,曹云只低头扫了一眼那记事本,就又忍不住咕哝起来:“太没有义气了,太没有义气了。”

曹云一边咕哝着一边飞快地也在记录上写下一行字,然后粗暴地塞到第一果长的手里:“我曹云在午时一刻作为志愿兵离开岗位,请代为证明!”

他快步跑到许平身边一起解缰绳,还恶狠狠地冲许平叫道:“你以为我是和你一样没义气的家伙么?”

正副把总先后消失在一群手下的眼里,第十一工兵小队的第一果长和同僚一起呆呆地看着他们长官离开,在他手里的记录本最下面写着:

“午时一刻,游击将军将军赵敬之携三十一名骑兵通过龙光哨所;

把总许平作为志愿兵离开岗位;

副把总曹云作为志愿兵离开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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