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
萧苒桦洗浴过后,便回到七皇子所给方永送衣服,未等坐热凳子,便有丫鬟唤她前去保护皇后。
如今她已确信,当今的皇后娘娘正是她要找的母亲,但她的父亲,绝对不会是陆南天。
陆南天对柳如烟的爱对柳如烟来说是一种折磨,萧苒桦还记得陆南天看着柳如烟的眼神中饱含爱意,眼眸深处却是数暗涌的恨。
严禅,严禅又是谁?
萧苒桦前往皇后寝宫的路上,心中暗想。
离寝宫不远处,萧苒桦便闻到有醉人的酒香在空气中翻滚而来,还带着一些花香。
萧苒桦心下疑惑,进寝宫后,一个身着暖黄凤纹裙的女人如弱柳般摇摇摆摆地倒在萧苒桦的怀中。
那女人眸中泛泪,却仍自笑着,笑得那样美,又那样伤。
“严禅,严禅······”柳如烟迷迷糊糊地唤着,伸手抚上萧苒桦的脸颊,边说着边吐着酒气,双颊微红,眼中熏染着浓情。
萧苒桦狠瞪了丫鬟们一眼,两边守着的丫鬟害怕的逃也似地退下。
“皇后娘娘认错人了,我是萧苒桦。”萧苒桦扶正柳如烟软似水的娇躯,正色道。
“严禅别骗烟儿了。严禅,你可知那日我等了你多久?所有人都说你战死了,我偏不信,你看,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柳如烟说着,蹒跚地走到木桌边倒了一杯酒:“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哼,他们才疯了。你知道吗?陆南天逼死了我们的女儿还不够,如今还派了一个与你长得极像的男儿在我身边,为的就是折磨我。”
萧苒桦身形一顿,严禅,她是皇后和严禅的孩子?
柳如烟在嘴里灌了半壶的酒,双眼迷离。
突然,她奔到萧苒桦面前,狠狠地在萧苒桦的身上捶道:“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是谁说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是谁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既然你要不能赴约,当初为何要信誓旦旦?”
萧苒桦皱眉,这皇后看上去温婉,打人的劲倒不小。
“皇后娘娘,我是萧苒桦,不是严禅。”萧苒桦耐心地对柳如烟说。
柳如烟力地放下双手,脸上满是泪痕,神色怆然:“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萧苒桦。”
柳如烟痛苦地一笑,美丽的外表涌现出哀痛:“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皇后娘娘,该休息了。”萧苒桦尽量柔声细语,害怕惊动了柳如烟的心念。
“今天是严禅的忌日,我想喝几杯,桦公子莫要拦了。”柳如烟慢慢坐下,仿佛人间仙子一般,在独饮世间惆怅。
萧苒桦心生疼痛,她心疼眼前的女人,仿佛有感应一般,萧苒桦也有些哀伤起来。
到底是什么将眼前的女人折磨至斯?她好想唤她一声娘,但是,她不能。
“让在下陪娘娘饮酒,如何?”萧苒桦不再顾及礼节,坐在柳如烟的身旁。
“甚好。”柳如烟递给萧苒桦一杯酒。
这酒并不上等,可谓是浊酒,但入口极柔,有着绵长的花香在口齿间留恋。
萧苒桦自行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抱拳望天道:“今日乃严禅将军忌日,久闻严禅将军乃将领之首,萧某钦佩。我萧某才德,今日送上一杯浊酒,望将军安息。”
柳如烟看着萧苒桦,只是笑,笑得凄然。
半晌,萧苒桦回过身,对柳如烟道:“皇后娘娘放心,今日娘娘之言在下不会说出去的,娘娘请休息。”
“哈哈,说出去又怎样?何人不知是陆南天那恶人夺他人之妻,是陆南天他要养着我儿,是他在折磨我!”柳如烟将玉酒壶捏得死紧,脸上的红尽数退去,剩下一片惨白。
萧苒桦欲言又止。
她进皇宫就是为了寻母,如今得知生母在自己面前,却法相认,难耐之下,她刚想唤一声娘,就见柳如烟已睡去,心下明了,又是一痛。
想必,是有人要堵她的口。
萧苒桦将柳如烟抱到床上,理了理柳如烟散乱的发丝,替柳如烟盖上棉被。
她犹自坐到桌边,沉思起来。
柳如烟,严禅,陆南天,薛长卿,这势必要牵扯到上一代的情债,萧苒桦基本上理出了一个所以然来。
柳如烟与严禅二人情投意合,在柳如烟怀有身孕之际,严禅战死沙场。
陆南天喜爱柳如烟,夺柳如烟为皇后,柳如烟所怀的孩子顺理成章地成了小公主。
陆南天自知此女不是自己孩儿,便将小公主于出生之时就与北原国太子订下婚约。
陆南天违信灭北原国,北原国亡国太子偷走小公主,柳如烟因此得了心病。
其间还有多少萧苒桦不知的事?萧苒桦皱眉。
心绪千波万缕,但她知,有些事,她必须要做,且不得不做。
萧苒桦待在皇后的寝宫,一直到三更才离去。
床上的柳如烟睁开眼睛,凝视着萧苒桦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自已。
萧苒桦将心中的疑虑,苦痛放在一边,眼下是要如何利用好慕华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