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萧苒桦
我自懂事以来,眼前便总是有一袭白衣相随,诚然,当时我以为这世间只有这袭白衣是我的天。
我管那身着白衣,风华绝代的男子叫师傅。
在我看来,师傅所不能,他教给我一切,但是只有他自己不知,他每每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带着眷恋和隐忍的痛楚,我不知师傅那眼中的含义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想去懂。
七岁那年,我顽皮地从师傅身边溜走,目的就是想看看师傅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是否会因此变色。
没想到这一走,我竟被丐帮的老帮主收留,等到师傅再找到我时,我俨然就是一个小乞丐的模样。
我看出了师傅眼中的怒气,只得讨好地跟在师傅身后赔笑,师傅终是心软,抱着我的怀抱是亘久不变的温暖。
不知是不是我不知好歹,我竟想着我的爹娘如今在何处,纵使师傅对我千般的好,我心中仍旧存了要去寻爹娘的念头。
于是我便凭着自小带在身上的玉,一家一家地偷富贵人家的美玉,最后虽是没什么线索,但却让我偷到了邪教的秘籍。
说是偷也不算,那日正巧是邪教教主归天之日,我潜入邪教,邪教教主却独留了我一人,弥留之际将邪教的武功秘籍传给我。
至今为止,我也未将此事告诉给师傅,我想若是有一天我能够用这功夫帮上师傅一星半点也好,到时候,师傅定是会惊喜的。
时光荏苒,一眨眼我到了十六岁的生辰,我常想,若是当初我不执拗地要去寻母,若是当初我听从师傅的话好好留在花满楼,那么,我与师傅的结局是否便会不一样?
但是,若是真的如此,我也不会遇见方永,那个爱我入骨之深却不敢有所求的妖孽。
师傅常常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说:“桦儿,这世间最不能伤的就是情,最偿还不了的就是情债。”那时我不知师傅的话中含了多少的血泪,只得点头称是。
十六岁生辰一过,风雨骤至,我慢慢地欠下了穷极我所有也法还下的情债:方永,魏如流,陆靖扬。我不知,像我这般既妖娆身,也倾城貌的女子是如何将这些男子的心给俘获的。
我只得装作不知,因为我将所有的情都给了师傅,再也没有别的情能够分于他人。
在皇宫里,我遇见了廉云国第一淑女李诗鸾与师傅相对的景象,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嫉妒的念头。
但师傅说,他爱我,他说待他复国之后便跟我一起远走高飞,他说相信他,他会给我幸福。
我自是知晓待师傅复国之后,和我远走高飞一语是万万做不到的,可我相信师傅,若是师傅能不负我所托,我就算是做他后宫三千中的一个,我也憾。
只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当我好不容易遇到了我的爹娘,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丝亲情,师傅却将他的承诺给撕了个粉碎,连带着我奢望得不多的心一起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