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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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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小皇帝正坐上位,柳卿云做在下手。小皇帝的神情由惊恐渐渐专为平静,好半响才道:“如此说来,老将军当真西去了?”

柳卿云垂眸点头,“是。”

“那你这白头……”

柳卿云抬眼看了小皇帝一眼,不愿多言。小皇帝叹了口气:“莫要说朕,即便是父皇知道了此事,定然悔恨不已。”

柳卿云似是安慰道:“爷爷仙逝曾说,他无悔。”

小皇帝摇头又叹:“为何当时不告诉朕?朕必定倾尽全力也要医治好老将军!”

柳卿云摇头:“爷爷中的是西域之毒,莫要说中原,便是到了西域也无解。”

两人再不说话,小皇帝沉默良久道:“老将军虽教导朕不久,却是朕见过最精通兵法之人,这是朕的错!”

柳卿云颇有些惊讶的看了小皇帝一眼,刚要开口,就听小皇帝道:“柳卿云,此事朕打算过了年关再与你密谈,现下看来已经等不到那时了。”

柳卿云眉角轻挑,见小皇帝神色凝重,心中不经咯噔一声。

半个时辰过后,小皇帝起身道:“朕该回宫了。”

“皇上……”柳卿云望着小皇帝,欲言又止。小皇帝道:“朕知道你心中所想,柳卿云,朕此刻信你。但若有一日,你我为敌,朕第一个留不得的人,便是你。”

柳卿云一愣,心中蔓延出无限的惊恐。小皇帝见她呆愣笑了笑道:“你若不是臣,我若不是君,或许朕会欣慰碰上了一个好对手。只是,朕更欣慰,你是朕的臣子。”

柳卿云躬身一揖:“臣惶恐。”

小皇帝大笑几声,踏步而出。苏凡烟见他出来,急忙做揖请安,小皇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三皇姐近日总是跟朕念叨苏小姐的点心,母后也偶尔提起多日不曾去请安了,她老人家倒是有些想念。”

苏凡烟诚惶诚恐的道:“是小女的错,没想三公主,太后如此抬爱。”

“罢了,有空去宫中走走便是。”小皇帝顿了顿,“苏相爷可安好?”

苏凡烟立即道:“劳皇上挂心,家父近日在家安养,已是无恙。”

“这便好。”小皇帝说罢,便走了。柳卿云望了苏凡烟一眼,跟着去送了小皇帝。苏凡烟只觉心跳的快,晃神了半响,才惊觉自己竟不有自主的害怕起这小皇帝来了。

她还愣在书房门口之即,柳卿云已折返而回,见了她便道:“烟儿,今日你便回宰相府,年关之前莫要再来将军府了。”

苏凡烟心中一紧,“为何?”

柳卿云笑了笑,知她多想了,上前牵了她的手道:“我这不是在赶你,紧张甚?你回去告诉相爷,年关之时千万提防些。”接着她压低了声音,“怕宫中生变。”

苏凡烟一惊,随即极快的恢复过来,定了定心神道:“既如此,烟儿这便回去了。”说着便要走,只没走出两步,又转头道:“小爷……小爷也护好自己,就算不为将军府,也为了……”苏凡烟咬了咬唇,“我。”

柳卿云望着她点了点头,“我应你。”

望着苏凡烟急急而去的身影,回想起书房内小皇帝所说的话,柳卿云仰望着阳光明媚的天际,长叹了口气。

忧国忧民忧天下,回首自身竟怅然。柳卿云微微摇了摇头,神情竟是说不出的痛楚。师父,我将军府如此大义,为何我命中却是乱世之贼?皇上说信我,我却有些不信了自己。

柳卿云以为,此时能做的便是等待。却殊不知,众人都已遗忘的一枚棋子正在前往将军府的路途中。

苏凡烟坐在马车内,心中想着柳卿云方才的神情,面露忧色。老将军曾提过,柳卿云有心魔,此番遭遇之后,没人知道柳卿云心中的心魔究竟是解还是未解。晨时,柳卿云在竹林里……

想到此处,苏凡烟的脸不禁烧了起来。她不自觉的抬起手撩开了马车窗的帘子,窗外的寒风吹过,令苏凡烟的思绪停止了下来。

恰在此刻,一个人影骑着快马从马车旁掠过,苏凡烟一愣,立即倾身朝马车身后望去。那人的背影极其熟悉,却又有些许陌生,苏凡烟却一眼认了出来。而这人所取的方向,定是将军府。

苏凡烟一直望着那人的背影不见,心中暗惊,这人不是……九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请个假。状态好就更新~大家可以攒一个礼拜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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