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章渐露锋芒1

这世界还有一个清醒之人，这就是暂编4师的炮兵营长杨启亮。张连三离开长汀前，特别交待了他的心腹，暂编4师炮兵营营长杨启亮，让他将长汀的防务负担起来，并任命杨启亮为长汀“城防司令”。此外，暂编4师留住长汀的还有警卫营和重机枪营，只不过，这两个营目前都不满编，而且，张连三专门留了一份手令，让二人各自管好自己的部队，不得挑战杨启亮的权威。

张连三特别作了交待，他到了安全地方后会先给长汀来一封电报，收到电报的第二天张连三才会通电“下野”、“辞职”；张连三要求杨启亮，在接到自己的电报之后，才给留守在龙岩的二团团长钟启泉打电话，要钟团长作好应变准备，随时准备接手张连三的队伍。当然，张连三留下的路子，也未必就杨启亮一处，谁知他还有几个后手。

可是，不管张连三留了几个后手，这些后手都在等着张连三的电报。其中，这些有一定职位的军人，当然也从报章上看到了鼓浪屿惨案，但他们压根就不觉得那是自己的旅长遭遇了不测。为什么呢？只有暂编4旅的人才会明白，他们的旅长有多么令人可怕，说他是“飞天大盗”，那是丝毫不夸张；要说旅长结下的仇家，那也是肯定有的；可是，那些仇家早就灰飞烟灭，成了旅长升官发财的垫脚石了，哪来的如此强大的仇家，竟然在租界里直接对旅长下手，而且还被一把火烧得尸骨不全？

所以，惊天血案再惊天，但没有惊吓住暂编4旅的上上下下。可是，任何理想都架不住时间的磨练，渐渐地，在杨启亮推算出应该接到电报的日子来临之后，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他们的旅长依然不见踪迹，杨启亮等人，开始变得不那么自信了，这时，他们开始翻找出旧报纸、旧杂志，如饥似渴地盯着那些字眼看，看着看着，他们觉得，这12个人怎么那么像旅长他们呢。一是那12人的用枪，与旅长等人完全一样；二是说这12人准备去香港，然后去法国，至少去香港也与旅长的目的地一样；三是有人在2月16日下午时分在鼓浪屿大街上看到过这一行人，为首的人身高约1米68，壮实，络腮胡，眼神特灵动有神，给人的感觉很有威压感、侵略性……这个说法，怎么与旅长那么像呢？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惊心！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旅长等12人直接放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是仇杀？不会是其他原因，譬如是谋财？想到这里，杨启亮决定立即给远在龙岩的2团团长钟启泉打电话。

可就在这时，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电报来了，催问闽赣边境联合“清剿”情况。这件事，实在太大了，杨启亮更不敢做主，直接在电话中给钟启泉说了。

“什么？旅长不在了，而且1团也不在了？长汀就你们三个营？”钟启泉连珠炮似地问道。因为，这些消息实在太骇人了！联合清剿总指挥不在了，清剿主力军折损大半，他竟然没听到一点消息。

谁会知道这些消息？知道的，都被封了口了，长汀几个营长是知道，但这并不关他们的事，旅长叫他们不要乱说，他们自然不会乱说。即便有人问起，他们也完全是统一的口径，调往他地驻防去了。谁会去查，谁又有这个本事去查？

不要以为这是一个笑话，那个时代，电话并不是特别方便。譬如2团钟启泉要打电话找旅长，接电话的直接说旅长下部队视察去了，有什么事请发电报。可是，电报往来，又听不见声音，谁知道是谁啊！

1935年3月16日，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蒋介石先生看到一封情报综述，连续大骂“娘希皮！白眼狼！娘希皮！白眼狼！”直到骂了十多遍，才稍为喘了一口气。

“委员长，息怒！”站在他身边的陈诚，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就他自己来说，也认为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是谁？是谁向军事委员会推荐的张连三？我要撤他的职！”蒋介石实在气不过，一个“联合剿总”，虽然是二级地方剿总，竟然还未开剿就损兵折将，最后竟然卷款潜逃。而现在，想公开处理都不行！为什么不能公开处理呢？因为根据租界条例，中国军人无权进入租界，何况还是带着武器进入，即便要进入也必须事先与租界管理者协商、通告，还要看租界方同意不同意。

现在如果公开处理张连三，那岂不是给列强以口实？本来忍气吞声已经平息了的事情，又可能重起波澜！

“辞修，你拿个主意吧！”蒋介石最后还是想通了，像这样的混蛋，民国并不止张连三一个，如果个个都要生气，那岂不是要被气死了？当务之急，还是拿出应对方案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