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跟步安预料的一样,此行表面上一无所获,回到刑警大队,一队人坐进办公室,云锦年看看众人,“有什么想法,讨论一下吧。”
赵锃亮,“我问了几个工人,他们的回答没有问题,很专业。但我觉得太专业了,反而有不真实。”
“你怀疑工人是假冒的?”
“不,他们是真正的工人,看手指就能看出来。全是老茧,指甲缝里全是石灰白,皮肤上还有很多块受伤后的疤痕,连身上都有一股石灰的呛味,要作假假不到这个程度。”
“我认为要找到报案人。如果真有其事的话,他必定知道内情。”费如烟。
“今天我值班,是我接到的报案电话,听声音是个男人,但他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我问他叫什么,他将电话挂了。”岳林。
“我们可以到其他矿场查问,从侧面了解这个矿场的情况。”张秀秀完自己的意见,涨红了脸,眼睛却看了下步安。
“也不排除报假案的可能,现在骚扰警察的电话越来越多,也有可能仇富心理,那些矿老板,哪个不是腰缠万贯啊。”
“我觉得可以查一查那个叫史云刚的人,也就是步安的表哥。”钱超扬眉看了一下步安,特意加重了表哥二字。“这个人我感觉有问题,不像一般的矿工,这人从身体状况到外形,再到神态,都与众不同。”
赵锃亮也笑了,“别人面对姑娘细皮嫩肉的手,心里慌乱,还将一双脏手擦几下才去握,这个人没有。显然见过世面。”
众人回想起那场面,都笑起来。
步安也笑,看来有违和感的不只她一人。
何红杰忙着记录,刷刷刷写个不停,步安开着录音笔,却趴到何红杰身边看他记录会议。
讨论了二时,除了查询史云刚,却再也没拿出一个好的方案,云锦年宣布散会,一个个陆续走出会议室。
步安没动,何红杰走时拉了她一把,步安举举录音笔,何红杰松手,他以为她要听录音。
云锦年问步安,“你有话要?”
“有几。”
“看。”云锦年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步安的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第一,咱们警察保密不严,嘴巴有关不住风。”
“等一下,你认为是我们内部泄密?”云锦年打断步安,敲敲桌子,给人一付你拿不出理由看着办的紧迫感。
步安不受威胁,正色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举个例,我的个人情况,比如走后门,比如假文凭,不应该连张秀秀都知道,尽管情况属实。张秀秀消息来源费如烟,费如烟消息来源钱超,队长,您咱们的副队长是不是有不靠谱?”
云锦年皱眉,“你接着。”
“第二,我们到时,李明为就在等我们了,明他事先得到了消息,准备出了六十三个没有问题的人给我们临检。赵锃亮了,回答得越滴水不漏,越有问题。矿场从来不是一个公正平安的地方。可以肯定,矿场不止六十三个人,另外的人被藏起来了。”
“第三,花名册也是假的,是做给我们这类人看的,矿场的花名册应该有矿场的特,脏、乱。但那个花名册看起来很干净,连字迹都一致。”
“第四,史云刚那个人确实要查,我握他手的时候,感觉他手上茧子不多,明干活不多,不像一双在矿场打工的手。”
“你打算从哪里下手?”随着步安的声音,云锦年越来越沉静。
“我觉得可以从离职人员展开调查,当时不敢打草惊蛇,不敢多问,但花名册的二个离职人员人字应该不会有假,人来人去本是职场规则。”
云锦年注视着步安,她态度从容不迫,分析有理有据,脸上有一股正气,这不是那个偷李子的可爱的孩子,也不是要老板多浇香菇汁的有趣的女生,此时,她比任何人更像一个刑警,也许,钱超那天在街上见到的她,才是真正本色。
“步安,我可以绝对相信你吗?”云锦年沉声道。
“可以。因为有人告诉我,你可以相信。”步安微笑。
“没有绝对?”
“没有。”因为你有软肋。
云锦年心一跳,面对步安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心里骤然一阵难过,也许,应该改变了。
“为了保证不被泄密,我将这事交给你暗中调查,需要任何帮忙你亲自找我开口,我会全力协助。”云锦年果断地,为了那个绝对。她,他可以绝对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