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东陵无绝起身下床,甚至连外衣也没披,就这么决然的铁青着脸离开了寝殿。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沐兰心里很是矛盾,既有些后悔这样伤他,又觉得该是这样的,是他欠了她。她有些恼恨这样折磨他的自己,却又觉得非这样做不可。
难道说,是靳宁改变了她的心意吗?沐兰这样想着,心底却马上有另一个声音否定了她的这个想法。她既占用了靳宁的身体,替她为萧翼说情又有什么不对?是东陵无绝太过狠心,太不信任她了。对,就是这样。
一早,果然就有侍卫前来通知她,去往龙潭山的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启程。而东陵无绝自半夜离开之后,就再没见过踪影。想到他说的那句“此生都不必再回宫”,虽然是她这样要求在先,可真要离开了,沐兰心里却仍是有些割舍不下。
“君上在哪?我想跟他告个别。”挣扎了好一会后,沐兰终究还是决定再见他一面。
侍卫垂首应道:“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君上的行踪又岂是我等能打听的,还请娘娘恕罪。”
一旁的玄冰玄素听了,上前应话道:“德妃娘娘,君上早上有传过口谕,让奴婢们转达,说娘娘若是要去辞行,便大可不必了,直接上路便是。”
他真就那么狠心了吗?连最后一面也不要见了?沐兰心里一阵揪痛,也罢,终是要离开的,不见就不见吧。沐兰摇了摇头,甩去那股莫名袭来的心痛,跟着侍卫出了宫门。
马车就停在皇城东门,除了她所坐的马车外,竟还有数十骑宫廷侍卫随行。
沐兰看了看这阵仗,对为首的侍卫道:“我既是一个人来的,再一个人回去便是,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你们都回去吧。”
那领侍卫头子却很公式化的回道:“奴才是奉君上旨意,护送娘娘去龙潭山。若无君上亲自下令,奴才们定半步也不敢离开娘娘身边,直到护送娘娘平安抵达为止。”
沐兰唇角凉凉的一笑,说得倒是好听,还不就是派人盯紧了她,怕她途中跑了吗?却也没有挑明,道:“那就出发吧。”
回头再看了一眼身后巍峨森严的皇宫,从此,这里但再也与她无缘了。任凭心中那股不舍如何撕痛着她的心,她仍是义无反顾的转身上了马车。
两天后,她再一次回到了龙潭山的行宫。一别数日,行宫内一切依旧,孟依青大概是早早的得了信,也顾不得辈份规矩,和清舞候在行宫外不远处的凉亭里候着她。
“回宫也不先跟我说一声,一个人就跑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乍一见到她,孟依青张口便是埋怨,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微恼道:“听说你这趟回去患了重病,怎么没多养些日子便又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