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儿没有回到她和夏亦涵的新房里面,因为她在涵王府中迷路了。
找不到路的她静静地缩在一棵树下,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那么冷,才不会觉得那么悲凉。
是的,她承认她被伤害了。
就在她以为找到了梦中的那个紫衣男子,以为找到了那个唯一知道她的身份,懂她,爱她的人的时候,却被人狠狠地锤了一下。
而且这一下是锤在她的心上,生疼,生疼的。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为了逃避,她已经无法肯定夏亦涵就是那个紫衣男子,也无法肯定她就是胡灵儿。
更加无法肯定的是,夏亦涵到底是爱着胡灵儿,还是只为了她身上的三叶血莲呢?
三叶血莲?到底是什么东西?
又是为何会在她的手心里的呢?
胡灵儿抱着头,越想,头就越疼,疼得她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却依旧什么都想不出来。
一阵凉风吹过,掀起她红色的喜袍,月光下的红影一片妖娆。
不远处的墙角处,一道紫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视线落在那抹鲜红上面,面色沉冷,眸光凝重。
头,越来越疼,意识越来越迷糊,就在胡灵儿觉得自己就快晕倒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她的眼底。
顺着靴子缓缓地抬头,当胡灵儿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来人静静地跟她对视许久,一直淡定无波的脸此刻却是满满的不忍,沉吟片刻,他出声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回去?”胡灵儿呢喃了一声,笑得一片凄凉,“闵默,你告诉我,我要回哪里去?哪里才是我的家呢?”
“小姐……”闵默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胡灵儿又是一下苦笑,闵默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向他问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在为难人家嘛。
“算了,还是回房间吧。”胡灵儿一声叹息,她要忧伤可以,可是不能伤了肚中的宝宝啊,毕竟前几日才吓过她一回。
而且,她总不能现在回去相府,若被她父母知道自己的处境,肯定又要内疚,又要担心的。
所以,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
胡灵儿想站起来,可是才刚刚一动,就发现竟然是手脚发软,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一脸尴尬地看着闵默,有点为难地道:“闵默,我好像饿得起不来了。”
闵默未加言语,只是默默地看了她几秒,而后弯身将她抱了起来,转身便走。
胡灵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这根木头有时候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只是当两人离开之后,一阵寒风乍起,温度竟是比之前冷了好多。
不远处的墙角,紫色的衣角一闪而逝,墙面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第二天,按照规矩涵王和涵王妃是要进宫向皇上和太后请安的。
可是由于涵王病重,无法成行,只能取消。
而就在这一天,涵王拜堂中途病倒,新娶的涵王妃独守洞房一整夜的消息从涵王府中不胫而走,只一个早晨,就传遍了整个陵都的大街小巷。
有人同情,有人嗤鼻,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大发雷霆。
而那大发雷霆的人,便是右相府的沐启华。
“砰!”手中的茶杯被狠狠地掷在地上,沐启华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备车,我要马上去涵王府!”
相较于沐启华的愤怒,一边的周晴柔反倒是平静许多,她拉住沐启华的手,劝道:“老爷,你先冷静下。”
沐启华却已经是激动不已,“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女儿嫁过去才一天就受这等的委屈,以后还怎么得了?反正他们的堂也只拜了一半,这婚不算成,我要去将女儿接回府!”
“老爷!”周晴柔按了按沐启华的手,环视了一下四周,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虽然都快被气晕了,但是沐启华还是意会到了周晴柔的意思,沉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屋内的下人都已经退去,沐启华这才顺了口气道:“柔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爷,你坐下来听我说。”周晴柔将沐启华拉坐在椅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而后才道:“这拜堂昏倒我是不知道灵儿会怎么想,但是这独守洞房,却是灵儿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沐启华静心一想,倒也真是如此,若是昨晚涵王要洞房,那才会出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