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太后停了下来,她微垂着眸子,眸中早已经是水雾蒙蒙。
而胡灵儿的眼中也是莹光点点,鼻子酸酸,一股难以言语的哀伤涌上心头,后面的事情即使太后不说,她也能猜得出来了。
顿了顿,她开口道:“所以说……那一晚,其实是发生了什么的是吗?”
“是啊。”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眸光微闪,满是愧疚之色。
胡灵儿眯了眯眼,不仅是现在的神色,之前说的时候她就很是内疚自责的样子,难道夏敏的离开跟她有关系吗正想着,却听得太后继续道:“当初若不是哀家的自私,再努力地劝敏儿几句,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坚决地离开了。”
胡灵儿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太后肯定还会继续说下去的,果然,她又道:“那一晚,皇上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敏儿震惊不已,可是她并未拒绝皇上的情不自禁,因为她知道,她也是爱着皇上的。”
“可是事后,她趁着皇上还在熟睡的时候,却找到了哀家,跟哀家说她不能跟皇上回去了,让哀家配合她演一场戏。哀家当然不同意啊,问她为什么,既然她心中有皇上,甚至都把自己交给了她,那又为何不跟皇上走。她起初死活不肯说出原因,后来见哀家坚持不肯,然后就说出了原因。”
“原来她的父亲原本是附近一个县城的府衙,却因为刚正不阿的性格而得罪了上层官员,被人陷害而死,而那赐死的圣旨正是皇上亲自下的。所以,在她的眼中,皇上跟她的杀父仇人无异,她怎么可能跟皇上在一起呢?”
说了这么多,太后或许是累了,抚着额头一脸疲惫的样子,胡灵儿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并接下她的话道:“所以,太后您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跟她一起演了那场戏?偷了皇上的东西,只是为了让皇上误会她,写了那封信,是想要皇上恨她。”
不用去问信的内容,胡灵儿也知道里面会写点什么。
太后并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胡灵儿想了想又道:“所以气愤之下离去的皇上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夏敏其实已经发生了关系,而且……而且就在那一次,就有了夏亦涵。”
“对的,这就是哀家最最内疚的地方。”抬头揉了揉太阳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还是继续道:“你说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是有多重要哦,可是她却在决定离开的时候,还将自己最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而且还不让他知道,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回到宫里之后,皇上的心情一直没能平复,而哀家心中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又何尝能好受了?哀家内疚啊,每次看到皇上时而忧伤,时而愤怒的脸,哀家急恨不得将事情全盘托出。可是敏儿说过,若是哀家不说,她还会住在原来的地方,但若是发现皇上再找过去的话,她就会永远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哀家怕啊,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只能将这个秘密埋在了心中。”
“不过虽然如此,哀家还是定时地秘密派人去看看她的近况,听说她依旧跟之前一样过着平静的生活,哀家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一点。直到几个月之后,派去看她的人回来跟哀家说,她竟然怀孕了,肚子也已经看得出来了。哀家知道,这个孩子肯定是皇上的,心中是又惊又喜,恨不得马上将这个消息告知皇上。但后来想着她的话,无奈之下哀家只能跟皇上说要去普华寺拜佛祈福,然后偷偷地跑去村里见了夏敏。”
“见到哀家,她还是那句话,不许哀家说出实情,也不会进宫。哀家心中那个急啊,她一个未婚女子,大着一个肚子,以后还要带着孩子,人家会怎么看待她?又会怎么看待孩子呢?而且这孩子可是皇上的龙种啊。但是不管哀家怎么说,怎么劝,她始终都是坚持着初衷,哀家只能无功而返。回宫之后,哀家心中愈加的沉重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皇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也怀孕了。”
胡灵儿见太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握着她的手道:“太后,您要是累了的话,就改日再说吧。”
太后欣慰地按了按胡灵儿的手,摇头道:“不,就让哀家说完吧。这事憋在哀家的心中二十五年了,若是再不说,哀家怕会憋坏的。”
胡灵儿理解太后的心情,只能把一直都没动过的茶塞在了她的手中,“那您就喝口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