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皇宫举行册封宴,这是我准备送给皇上的贺礼。”苏谨儿测好了镜头,才将望远镜放回锦盒里盖上。
“贺礼?这个绿坨坨不能吃不能用的,会不会太寒碜了点?”阿鸢很为她担心。
苏谨儿放好锦盒,几步坐到窗前的桌案边,拈着只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头也没抬的笑道:“放心吧小丫头,他会喜欢的。”
前世她有收集各种军事用品的癖好,这架军用望远镜可是她当初在军队某大神那里死皮赖脸强买过来的,德国原装steiner,有着几十年的历史,造型古朴别致,价格五位数,同时有着陆战之星美誉,类型稀罕得都快绝种了,国内都找不出几架,本来是那哥们儿的心头好,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手。
连她都抵挡不住的诱惑,哪里会愁送不出去。
阿鸢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闲不住的说道:“那小姐还有什么事能让阿鸢做吗?”
“没了,你先回房将自个儿的东西收好,明早随我一起搬进将军府,这里没事不用过来了,收拾完将我前几日排的那些字都练练,练完了给你放半天假,想和小姐妹去哪玩就去吧,出去的时候到帐房支几两银子给自己添点东西好好打扮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
苏谨儿挥着笔胡乱涂鸦着,本来是要叫阿鸢去书房找点东西,再一想她要的东西非同寻常,要是看守书房的下人问起,难免会引起注意,想想还是作罢,左右无事,手一挥爽快的批了假。
“真的吗小姐,阿鸢还能伺候你?太好了!”阿鸢乐得差点没跳起来,本来她以为老爷只是那么一提,结果小姐真的要带她一起走,当即兴冲冲的窜了出去,只是等到跑到门外时地上掉了一路的湿印子。
呜呜,小姐对她太好了,她以后一定要做个最好最好的好丫头!
等安排完阿鸢,苏谨儿手中的笔杆子一扔,画满条条杠杠的宣纸揉成一团站起来,直接打道去书房。
“二小姐,有什么想看的书吗,奴才可以给你取。”守书房的管事见她来了,如临大敌紧张的迎了上来。
“我爹呢。”
“回二小姐,老爷有事出去了,晚些才回。”
“知道了。”苏谨儿踏进书房,走到一排书架前,瞄了眼跟进来的人,不咸不淡的道:“行了,等下我要在书房看会儿书,这里没你的事,要什么书我自己会找,别老跟着,烦不烦。”
书房管事面色纠结:“可是老爷交待过,让奴才时刻好生看管着这里……”
自古书房皆重地,总会放些不能给外人瞧到的东西,苏谨儿当然知道,她漂亮的桃花水眸一眼瞥过去:“怎么,难道我还是外人不成,要么站在外面去守着,一个劲的在面前晃,这是要本小姐看书还是看你?”
“好、好吧……奴才就在书房外,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我。”赤果果的遭了嫌弃,管事的拉着一张苦瓜脸遁到了门口。
把人轰出去了,苏谨儿才放心的在一排排书架上找了起来,她对苏丞相的秘密什么的可不感兴趣,她要找的是大秦的地形图。
一般地图不是什么罕见东西,有需要的人都会备上一份,但是完整的大秦地形图,就只有皇帝和当朝重臣才会有,她找到好一会儿,才在一个书筒里翻出来。
地图是羊皮制的,比纸张耐磨很多,苏谨儿将图摊开放到书案上,白皙的指尖移到几条河道的位置上,轻点了几下,又找了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书籍细细翻看,花了大半天时间,大概摸清了各条河道周边山势地形地质方位等等,开始提笔在纸上圈画了起来。
门窗都关着,书房里的光线晦暗不明,烛火跳动间,映出一张无比认真谨慎的娇颜,只见她皓腕提笔,细细的圈出数个要点,开始在纸上列出公式算了起来:“唔,河床的高度加上出口的长度,再分出这几条支流,还要……这里要有个节制闸才行……”
“堤岸得加上防水层防止渗漏……唔……不过开销太大不合算,换过一个……”
“那就……就地取材好了……大秦又没有水泥这玩意儿……真麻烦……”
一处一处的归划着,等苏谨儿窝在书房里废寝忘食的拟出一个大概的防洪纲要时,不知觉已经日落西山,将手边的一堆废纸揉巴成一大团。她大略略的看了一眼重新绘好的图纸和纲要,只要再精修完善上一次就差不多了,当即神色倦倦的松了口气,吹干了上面的墨迹折叠收了起来,将羊皮地图归了原位,拈着废纸团把玩在手上拉开门回了自己的院子。
书房管事在外面站得腿都麻了,没吩咐不敢进去打扰,怕苏老爷怪罪又不敢擅自离开,要多苦逼有多苦逼,这会见着苏谨儿总算离开了,像送瘟神一样将人送走,一个劲的敲着腿自我安慰:没事没事,反正今天一过二小姐就要祸害将军府去了,还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才会回来一趟呢。
苏谨儿回去的时候,阿鸢大概出去玩还没回来,院子里静得连鬼影都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