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晚镜走了,独留下临老爹和云破月二人面面相觑。
云破月非常不解,看向临老爹:“伯父,镜儿她这是?”
镜儿刚才去的,是隔壁景王府吧?他如果没听错的话,刚才她和伯父好像在说景王体内余毒问题,镜儿在为景王祛除余毒?
镜儿什么时候会歧黄之术了?他怎么不知道。
“等镜儿回来你自己问她,走,破月小子,咱们进去喝酒!”原本临老爹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可看到云破月还是非常高兴的,一把拍他肩上,乐呵呵地把他拉进侯府。
“好。”
见临老爹明显不想多谈,云破月也是识趣之人。
“破月少爷来了。”
“破月少爷好。”
“破月少爷今年可是来得晚了。”
……
云破月一年没来侯府,他一进门,所过之处皆是下人们的恭敬行礼问好。而他也都一一报以微笑,有的甚至还寒暄两句。
他从小到大,每年来侯府,年年不误,有时候甚至一年几次。对于云破月来说,侯府就是他的第二个家。对这里,和对穿云城一样熟悉。
“侯爷,小的已经把破月少爷住的踏云阁收拾出来了。”一个老仆上来禀报,他是看着云破月长大的,已经在侯府多年,是临家的家生子。
“哈哈,河伯,每次,破月小子一来,你就是最积极忙前忙后的一个。”见是老仆,临老爹也没责怪他擅自做主,只道,“今年破月便住揽月楼吧,镜儿回来了,揽月楼如今风景也不错。你们俩多说说话,破月小子,伯父把镜儿拜托给你,你没意见吧?”
“伯父放心吧,镜儿交给破月,保证她还是和在您的庇护下一样。”
就算临老爹不说,他也会照着做的。毕竟,镜儿是晚照临终时所托。还有,他也一直把镜儿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若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照顾不好,那他还做什么一城之主?
云破月此时想得很简单,反正他都没成亲。嗯,也一直没打算成亲娶别人,从答应晚照要照顾镜儿的那一刻起。
“镜儿的脾气不太好,骄纵跋扈,又容不下别人。你呀,以后多担待一些。”原本他还是想多选几个女婿的,可如今闻人家族回燕都,镜儿若是跟着破月小子走,他会更放心一些。至于多选几个女婿的事情,还是等到解决了闻人家族,为照儿报仇之后再说吧。
“伯父,破月既然要娶镜儿,就不会让她受委屈。您放心吧,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临老爹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不就是怕镜儿嫁给他之后,他又纳妾,到时候惹镜儿不高兴吗?
他连娶妻都没想过,又岂会纳妾?
“哈哈,伯父相信你。”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临老爹自然高兴。
云破月是他最看好的女婿,沉稳,踏实,能干,长得也好。简直太完美了!
“伯父,闻人家族回燕都,只怕是来者不善,今日在城外,我与那闻人卿华也打了一个照面。总感觉,那人身上太过阴沉,年纪不大,却城府极深。”
闻人卿华,二十岁的九幽城少城主,闻人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传说中的病秧子,感觉真的比较难对付。
“哼,城府再深又如何?闻人老贼的独苗,老子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说起闻人家族,临老爹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就算放过谁,他都不会放过这个家族的。痛失爱子,这个仇不得不报!
“伯父,不如我先把镜儿带回穿云城,然后再来燕都与您一起对付闻人家族?”他何尝不恨闻人家族?
晚照的死,妹妹的情殇,是云破月心底一辈子的沉痛。
“不行!”云破月的提议,被临老爹一口否决。
他绝对不会允许,云破月再出半点事情。否则,他就真的该以死谢罪了。人家女儿为了自家儿子已经是未婚守寡了,这个儿子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真的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老友了。
何况,破月小子要照顾镜儿一辈子的,他的宝贝女儿,托付终身的人必须完好无损。
没想到临老爹如此反对,云破月愣了下,疑惑地看着他。
“你只要替伯父照顾好镜儿就可以了,燕都城的事情,你无需过问。”临老爹继续道。
“好。”
云破月是知道临老爹的脾气的,他从来说一不二,所以,也不再反驳。反正,云家在燕都也有一些人。到时候,让下令让他们帮着对付闻人家族就行了。
“走吧,咱们去喝酒,不醉不归!花灯节将近,明日让镜儿与你一同去西山别院接晓晓回侯府来。”
不醉不归,是因为,二人心底有同样的殇,所以,每一年,云破月都会陪临鼎天喝酒。等临鼎天喝醉了,就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起临晚照年少的往事。
这厢,临晚镜跑到王府敲门,下人给开了门,恭恭敬敬地把她迎了进去。
想想这个时候,夙郁流景应该在书房,临晚镜便径直走到书房门口。
这一次,依旧是乘风守在门口。
“你们家王爷在里面吗?”
“破浪刚刚随王爷出去,回府之后,破浪被王爷当做出气筒发配边疆了。王爷这会子还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呢,临大小姐,您是不是又惹我们家王爷生气了?”
他就知道,王爷出去的目的是临晚镜,就不会因为别的被气回来。只要王爷如今一生气,只需找一个人就行。
不管是不是她惹生气的,到最后气都会因为她而消。
“你就知道是本小姐惹你家王爷生气了,而不是你家王爷惹了本小姐不高兴吗?”临晚镜斜睨他一眼。
果然是忠心护主的属下呀,与他家主子一条心。她家画儿,为什么就没这好呢?
“一般都是您刺激我家王爷,您就是仗着我家王爷喜欢你,所以总欺负他。”乘风也不怕临晚镜,他是那种嘴贱的,刀架在脖子上,估计他想说的话,还是要说。
“行,那本小姐现在就进去继续欺负你家王爷!”
话落,也不管乘风再说什么,临晚镜直接推门而入,也不敲门。
书房内,夙郁流景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一不抬头,手中的书卷都已经被他捏成了废纸。
临晚镜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夙郁流景,看他能坚持多久。
可……最后心软下来的,还是自己。
因为,她发现,某人刚刚好像捏碎了茶杯还是什么,捏着书卷的手,有丝丝鲜血溢出。
她无奈地笑笑,走过去,也不和夙郁流景说话。只拉过他受伤的手,取出手中捏着的书卷,然后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
夙郁流景也不说话,轻描淡写地瞥她一眼,任由她为自己忙前忙后,一言不发。
“你说你这是什么脾气?生气就生气,摔东西什么?你以为,摔了东西,自己受了伤,就能感觉自己萌萌哒了吗?”
某王爷还真是傲娇上了,任由临晚镜数落她,也任由她为自己包扎伤口,就是不开口说话。
最后,临晚镜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好笑的是,夙郁流景还真有这么傲娇萌萌哒的一面,气的是,他这样看见就生气,也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那她还跑过来找什么罪受,这性子,必须得改!不然,以后没法儿愉快地玩耍了。
“你若是再不开口,我就走了啊。”某女伸手揭开夙郁流景脸上的面具,抚上他脸上妖娆的碧落花,唇,凑上去,覆住男人的唇。
这是第一次,临晚镜主动吻他。
唇,碰一下,又移开,再碰一下,与他的唇相贴,却并不深入。
“阿景,要不要听我解释?”她低低地笑,清丽的脸庞平添了一丝妩媚。
如同秋天里的枫叶,火红,热烈,多情。
他依旧不语,深邃的目光,面无表情。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嗯?”临晚镜再次贴着他的唇边问道,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