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门外,恰好太上皇和临家老爹同时赶到,就听到这么一句。
女人生孩子多不容易大家都知道,可你听景王妃这话说的——太直白好不好?
夙郁流觞看了一眼临鼎天,却,一个不小心,目光就落到了他夫人月弥身上。
上天真是厚待这位美人了,她怎么看着还是当年的模样,甚至,风韵更甚当年?
许是太上皇的目光太**,月弥夫人还不是发现了。她扭头,一抹浅笑漾开,瞬间让人失了魂。好在,临老爹现在只注意到了里面的闺女,没看到自家夫人把太上皇迷得个五不着六的。
月弥夫人倒没多想,她只是出于礼貌。她待太上皇,没有君臣概念,只当还是记忆里避难住进侯府的少年。
画儿琴儿这些丫鬟是跟着进去了的,外面乘风破浪把几位大爷都伺候得很好。茶水,披风,暖炉,乃至甜点。
“陛下,您先回去吧,明儿还要上朝。”临鼎天坐下,第一个问候的便是渊帝。这里虽然现在他掌天下权,可到底是晚辈。长辈生孩子,让个晚辈守着算是怎么回事儿?
“无碍,小皇叔的孩子出生,那就是朕的弟弟妹妹,朕守着也是应该。何况,小元儿也不想走。”
是的,他之前是动过心思让人先把小阿元抱回去的心思,可这孩子死活不肯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产房。仿佛他也懂小皇奶奶在生宝宝咧!
“这怎么行,别吓到了小皇子!”坚决不同意,这可是如今唯一的皇子,以后的太子也说不定。要是在这会儿被吓到,话就难说了。
“对,赶紧把孩子带回宫。”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比起侄子,自然更重要。
“小阿元,跟你父皇回宫好不好?”夙郁流觞还拿着一块糕点哄孩子,皇长孙咧,疼到骨子里。
小阿元小胖手直挥,不要糕点,要“猫咪”!
这下,人没法了,你强行把人带走吧,还不哭死!谁舍得看他哭?
只能陪着在这等,不过,里面那位好像也没多大声儿了。骂人也是一阵一阵的。
临晚照住得远,得到消息赶过来,里面已经闹了半个时辰了。
照理说,这些人都得避嫌,可他们不在乎。在景王这里,破的例也不只一二了。
他到的时候,里面临晚镜刚骂到全天下男人都不是东西,只管上不管生,临晚照这个当哥哥的听得俊脸一红。
“镜儿这是怎么了?”生个孩子她不存体力使劲儿,倒有精神骂人?
“疼得厉害。”临老爹还不是老脸红着,这个女儿,没想到这泼吧?
没错,她生个孩子,搞得跟泼妇骂街似的。
疼了大约两个多时辰,她就断断续续骂了两个时辰。
到后来,好像真没精力了。
忽然,她抠了一下景王的手。
“阿景,你过来。”
“镜儿?”夙郁流景更靠近她,耳朵已经附到了她的唇边。
“阿景,如果等会儿有什么情况,保小。”
这是她咬牙的交代,成全他,也成全了她。
“胡说什么?你要敢有这种想法,我马上弄死他,你信不信?”
这时候夙郁流景后悔了,该早些把风无定找回来,说不定他有办法,让镜儿生得不这么痛苦。
若这话被风无定知道了,他要气死。哦,本谷主就是你们家一家奴是吧?你们家中毒生病女人生孩子,统统都归我管?
多大点儿事儿,还劳烦我个神医?
“你他妈才胡说八道,你要是敢对他下手,我就敢跟他同归于尽。”临晚镜气死了,她也就这么一说。
心里,其实也有怕。
怕什么?
她不是正常的古人啊,若是生孩子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说不定被鬼差认出来咧。要是人家把她抓走,她还能跑得了?她还不是想着避免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才保小。
“那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就亲手掐死这孩子。”
“王爷,您说什么呀?使不得!使不得呀!小王子莫怪,小王子莫怪!”
宫里那位产婆吓死了。王爷竟然说要掐死亲生子,这万一被肚子里那个听见不肯出来了怎么办?
“嬷嬷怕什么,我家小怪兽不会跟他爹怄气的。”临晚镜看着宫里嬷嬷那模样,哭笑不得。人还很虚弱,可安慰的话依旧在说。
也不算安慰,她经常拿肚子里的这个开玩笑,胎教也教的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她觉得吧,肚子里这个肯定大气。
夙郁流景不说话了,只一只手紧握着她,另一只手给她擦汗。是真的很疼,她很能忍,说话的时候,唇都泛白,牙齿紧咬。
“最后一句,如果我醒来变得不再是我,请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