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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叶赫那拉氏名人纳兰性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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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1655-1685),满族人,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是清代最为著名的词人之一.他的诗词不但在清代词坛享有很高的声誉,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也以“纳兰词”在词坛占有光采夺目的一席之地。他生活于满汉融合的时期,其贵族家庭之兴衰具有关联于王朝国事的典型性。他虽侍从帝王,却向往平淡的经历。这一特殊的生活环境与背景,加之他个人的超逸才华,使其诗词的创作呈现独特的个性特征和鲜明的艺术风格。流传至今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一富于意境的佳作,是其众多的代表作之一。

人物简介纳兰性德(1655年1月19日――1685年7月1日),满族,叶赫那拉氏,字容若,号楞伽山人。因为犯了太子保成的忌,改名纳兰性德。一年后,太子改名为胤?,于是纳兰性德的名字改回成德。他是满洲正黄旗人,康熙十五年进士,为武英殿大学士明珠长子,一生淡泊名利、善骑射、好读书、擅长于词。他的词全以一个“真”字取胜,写情真挚浓烈,写景逼真传神。

少年性德↗,性德少聪颖,读书过目即能成诵,继承满人习武传统,精于骑射。在书法、绘画、音乐方面均有一定造诣。康熙十五年进士,授三等侍卫,寻晋一等,武官正三品。后升为一品。

性德家人妻两广总督、尚书卢兴祖之女卢氏,赐淑人,诰赠一品夫人,婚后三年,妻子亡故,其妻为纳兰生了一个孩子,但是不久就夭折了。吴江叶元礼亲为之撰墓志铭,继娶官氏,赐淑人。妾颜氏,后纳江南沈宛,著有《选梦词》“风韵不减夫婿”,亡佚。纳兰性德死时,年仅三十一岁,“文人祚薄,哀动天地”葬于京西皂荚屯。有三子四女。一女嫁与骁将年羹尧。

名人名事纳兰性德与朱彝尊、陈维崧、顾贞观、姜宸英、严绳孙等汉族名士交游,从一定程度上为清廷笼络住一批汉族知识分子。一生著作颇丰:《通志堂集》二十卷、《渌水亭杂识》四卷,《词林正略》;辑《大易集义粹言》八十卷,《陈氏礼记说补正》三十八卷;编选《近词初集》、《名家绝句钞》、《全唐诗选》等书,笔力惊人。

纳兰性德以词闻名,现存349首,哀感顽艳,有南唐后主遗风,悼亡词情真意切,痛彻肺腑,令人不忍卒读,王国维有评:“纳兰性德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来,一人而已”。朱祖谋云:“八百年来无此作者”,潭献云“以成容若之贵……而作词皆幽艳哀断,所谓别有怀抱者也”,当时盛传,“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纳兰词》传至国外,朝鲜人谓“谁料晓风残月后,而今重见柳屯田”。

人物生平纳兰性德于顺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公元1655年1月19日)降生在北京,其父是康熙时期权倾朝野的宰相明珠,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而其家族――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纳兰性德的曾祖父名金台什,为叶赫部贝勒,其妹孟古姐姐,于明万历十六年嫁努尔哈赤为妃,生皇子皇太极。其后纳兰家族与皇室的姻戚关系也非常紧密。因而可以说,纳兰性德一出生就被命运安排到了一个天潢贵胄的家庭里,他的一生注定是富贵荣华,繁花著锦的。然而,也许是造化弄人,纳兰性德偏偏是“虽履盛处丰,抑然不自多。于世无所芬华,若戚戚于富贵而以贫贱为可安者。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

纳兰性德因生于腊月,小时称冬郎,自幼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数岁时即习骑射,17岁入太学读书,为国子监祭酒徐文元赏识,推荐给其兄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徐乾学。纳兰成德18岁参加顺天府乡试,考中举人,19岁准备参加会试,但因病没能参加殿试。尔后数年中他更发奋研读,并拜徐乾学为师。在名师的指导下,他在两年中,主持编纂了一部1792卷编的儒学汇编――《通志堂经解》,受到皇上的赏识,也为今后发展打下了基础。他又把熟读经史过程中的见闻和学友传述记录整理成文,用三四年时间,编成四卷集《渌水亭杂识》,其中包含历史、地理、天文、历算、佛学、音乐、文学、考证等方面知识。表现出他相当广博的学识基础和各方面的意趣爱好。

纳兰风光纳兰性德22岁时,再次参加进士考试,以优异成绩考中二甲第七名。康熙皇帝授他三等侍卫的官职,以后升为二等,再升为一等。作为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以英俊威武的武官身份参与风流斯文的诗文之事。随皇帝南巡北狩,游历四方,奉命参与重要的战略侦察,随皇上唱和诗词,译制著述,因称圣意,多次受到恩赏,是人们羡慕的文武兼备的年少英才,帝王器重的随身近臣,前途无量的达官显贵。

但作为诗文艺术的奇才,他在内心深处厌倦官场庸俗和侍从生活,无心功名利禄。虽“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他诗文均很出色,尤以词作杰出,著称于世。24岁时,他把自己的词作编选成集,名为《侧帽集》,又著《饮水词》,再后有人将两部词集增遗补缺,共342首,编辑一处,名为《纳兰词》。传世的《纳兰词》在当时社会上就享有盛誉,为文人、学士等高度评价,成为那个时代词坛的杰出代表。

在交友上,纳兰性德最突出的特点是其所交“皆一时俊异,于世所称落落难合者”,这些不肯落俗之人,多为江南汉族布衣文人,如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陈维崧、姜宸英等等。纳兰性德对朋友极为真诚,不仅仗义疏财,而且敬重他们的品格和才华,就象平原君食客三千一样,当时许多的名士才子都围绕在他身边,使得其住所渌水亭(现宋庆龄故居内恩波亭)因文人骚客雅聚而著名,客观上也促进了康乾盛世的文化繁荣。究其原因,纳兰性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汉族知识分子学到他所倾慕的汉文化知识,而更重要的是他自身有着不同于一般满清贵族纨绔子弟的远大理想和高尚人格,这就显然使得他的举动背离了社会主流,从而成为后世的一个研究焦点。

1674年,纳兰性德二十岁时,娶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为妻,赐淑人。是年卢氏年方十八,“生而婉娈,性本端庄”。成婚后,二人夫妻恩爱,感情笃深,新婚美满生活激发他的诗词创作。但是仅三年,卢氏因难产而亡,这给纳兰性德造成极大痛苦,从此“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沉重的精神打击使他在以后的悼亡诗词中一再流露出哀惋凄楚的不尽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怀念心绪。纳兰性德后又续娶官氏,并有侧室颜氏。值得一提的是,纳兰性德三十岁时,在好友顾贞观的帮助下,纳江南才女沈宛。沈宛,字御蝉,浙江乌程人,著有《选梦词》。集中悼亡之作“丰神不减夫婿”。可惜他们的爱情因纳兰性德的家庭原因以悲剧告终,沈宛回归江南。纳兰性德作为一代风流才子,他的爱情生活因而被后人津津乐道,也有捕风捉影的各种市井流言,最为盛传的是表妹入宫一事,但终不可考。

诗人性格诗人落拓无羁的性格,以及天生超逸脱俗的秉赋,加之才华出众,功名轻取的潇洒,与他出身豪门,钟鸣鼎食,入值宫禁,金阶玉堂,平步宦海的前程,构成一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抑。加之爱妻早亡,后续难圆旧时梦,以及文学挚友的聚散,使他无法摆脱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悲观。对职业的厌倦,对富贵的轻看,对仕途的不屑,使他对凡能轻取的身外之物无心一顾,但对求之却不能长久的爱情,对心与境合的自然合谐状态,他却流连向往。他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暮春,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然后便一病不起,七日后于五月三十日(7月1日)溘然而逝。

纳兰性德虽然只有短短三十一年生命,但他却是清代享有盛名的大词人之一。在当时词坛中兴的局面下,他与阳羡派代表陈维崧、浙西派掌门朱彝尊鼎足而立,并称“清词三大家”。然而与之区别的,纳兰性德是入关不久的满族显贵,能够对汉族文化掌握并运用得如此精深,是不得不令**为称奇的。

纳兰性德词作现存348首(一说342首),内容涉及爱情友谊、边塞江南、咏物咏史及杂感等方面。尽管以作者的身份经历,他的词作数量不多,眼界也并不算开阔,但是由于诗缘情而旖旎,而纳兰性德是极为性真的人,因而他的词作尽出佳品,倍受当时及后世好评。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就给其极高赞扬:“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而况周颐也在《蕙风词话》中誉其为“国初第一词手”。

纳兰性德24岁将自己的词作结集为《侧帽》后更名为《饮水》,后人多称纳兰词。纵观纳兰性德词风,清新隽秀、哀感顽艳,颇近南唐后主。而他本人也十分欣赏李煜,他曾说:“花间之词如古玉器,贵重而不适用;宋词适用而少贵重,李后主兼而有其美,更饶烟水迷离之致。”此外,他的词也受《花间集》和晏几道的影响。

作品赏析纳兰容若著有《通志堂文集》二十卷,但大的的成就是在词上。他的词清新婉丽,独具真情锐感,直指本心,在他生前刻本出版后产生过“家家争唱”的轰动效应。在他身后,纳兰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第一学人”,清家词话和学者均对他评价甚高,王国维赞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到了民国时候,纳兰还是很出名的才子早逝的典例。有此为证:张恨水先生的《春明外史》中写到一位才子,死于三十岁的壮年,其友恸道:“看到平日写的词,我就料他跟那纳兰容若一样,不能永年的……”

在改革开放之前的一段时期里,研究界只关注社会性而忽略艺术性,认为纳兰容若的词,或写爱情或写友情,根本没有哪一首批评上层建筑,也没有哪一首关心劳苦大众,就连他那些描写边塞风光的词,也因笼罩着思乡怀人之愁郁,套不上“歌颂祖国大好河山”的套子。所以,当代每个选本在评论纳兰词时都要说些“内容单薄狭窄”、“思想境界不高”之类的话;在当代人编的书里,纳兰与纳兰词成了文学史的花边,成了可有可无的一抹闲笔。

这样的观点,在改革开放之后被重新审视,纳兰词的艺术性得到广泛的认可与重视。尤其自1985年值纳兰性德逝世三百周年纪念之际,承德纳兰性德研究会成立,把纳兰研究推向一个高潮。1997年8月由台湾历史文学学会和承德纳兰性德研究会共同发起组织的“海峡两岸少数民族文学研讨会”在承德举行,纳兰性德研究是此次会议的重要议题,交流了一批有较高质量的学术论文,纳兰的家世、生平、思想及创作等得到日益全面而精深的研究。而对于普通大众,纳兰性德与纳兰词更得到了人们广泛的认可与喜爱,甚至有人概括为“社会现象”之说。

物性观照在纳兰性德的诗词中,写景状物关于水、荷尤其多。首先其别业就名为“渌水亭”。无论目前关于渌水亭所在地点的争议怎样,无论它是在京城内什刹海畔,还是在西郊玉泉山下,亦或在其封地皂甲屯玉河之浜,都没能离开一个水字。是一处傍水的建筑,或是有水的园囿。对于水,纳兰性德是情有独钟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把水认作有生命的物质,认为是有德的。并用水之德比君子之德。滋润万物,以柔克刚,川流不息,从物质性理的角度赋与其哲学的内涵。这一点被纳兰性德这位词人尤为看重。

明代定都北京后,许多达官贵人纷纷在城内外营造私人花园。如城内的英国公花园、西郊皇亲李伟的清华园和漕郎米万钟的勺园,都是极负盛名的。到了清朝,特别是王室在西郊大兴园林土木,自畅春园始,到圆明园之鼎盛,三山五园,几成中国古代造园史上的顶峰。为了仿效,为了方便朝班,更是为了享受,王公大臣也在西郊购地,建起自己的园墅别业。明珠就在畅春园咫尺之处,兴建“自怡园”。取海淀、西山一带的山水之胜,构架了景似江南的私家花园。而纳兰性德把属于自己的别业命名为“渌水亭”,一是因为有水,更是因为慕水之德以自比。并把自己的著作也题为《渌水亭杂识》。词人取流水清澈、澹泊、涵远之意,以水为友、以水为伴,在此疗养,休闲,作诗填词,研读经史,著书立说,并邀客燕集,雅会诗书――一个的道的文化沙龙。就在他辞世之时,也没离开他的渌水亭。与之相比,同在水泉丰沛的海淀,武夫僧格林沁却造旱园,在园中起山神庙。权宦李莲英于海淀镇闹市中置产业三处,方便起居却无水趣。宗室商人萨利建宅通衢,招摇有余,风雅稍逊。试想,如果这位伟大的以水为性,借水寄情的词人没有了水,他的情感激发和创作灵感的迸出就要大打折扣,甚至几近干涸。如果以山为题、以山为怀,那他的艺术也定是林风度了。

纳兰性德的诗词中,对荷花的吟咏,描述很多。以荷花来比兴纳兰公子的高洁品格,是再恰当不过的。出污泥而不染是文人雅士们崇尚的境界。它起始于佛教的有关教义,把荷花作为超凡脱俗的象征。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把梅、竹、兰、菊“四君子”和松柏、荷花等人格化,赋予人的性格、情感、志趣,使其具有了特定的文化内涵和哲学意蕴。郑板桥的竹、金农的梅、曹雪芹的石,都成了寄托文人心态、情感的文化图腾。而纳兰性德却认定了荷花。他的号为楞伽山人,有禅缘者,看重荷花,更在情喇中。纳兰性德所居,所乐之处均有水存在,水中的荷花更陶冶诗人的性情。瓮山泊畔有芙蓉十里,玉泉山下有芙蓉殿,渌水亭边碧水菱荷,皂甲屯明珠花园西花园遗址仍残留水沼,出土莲花纹汉白玉栏板……这无不说明它与纳兰性德的生活、创作有着密切的关联,它与词人的精神始终同在。

中国历代文人追求对物质性理的认识,并把它与人生观、世界观等哲学概念联系起来,指导生活、事业、并把它艺术化。在哲学的理性与艺术的热情的交汇点上有所生发。纳兰性德也不例外,他以诗词的形式,以杰出的艺术互为观照着他的哲学理念。

风物起兴纳兰性德的诗词中,有不少是因扈驾游历北京西山一带风景名胜时写作的。这些地方至今几乎都有迹可寻,有史可稽。这些因名胜古迹生发的感慨和情致出之有处。通过对所写地方进行体察,能够更深刻,更全面地了解,认识纳兰性德此类诗词创作的起因和他丰富的文史知识,以及对客观事物形象准确的感受。纳兰性德曾随康熙幸游“八大处”宝珠洞。他扈从玄烨凭高远望,写下《望海潮?宝珠洞》“漠陵风雨、寒烟衰草,江山满目兴亡。白日空山,夜深清呗,算来别是凄凉。往事最堪伤,想铜骆巷陌,金谷风光。几处离宫,至今童子牧牛羊。荒沙一片茫茫,有桑干一线,雪冷雕翔。一道炊烟,三分梦雨,忍看林表斜阳。归雁两三行,见乱云低水,铁骑荒冈。僧饭黄昏,松门凉月拂衣裳。”站在平坡山巅宝珠洞眺远亭上,宜南向、东向眺望。南望,永定河一线漂渺如带似纱由它千万年泛滥冲刷形成的西山洪积扇,不但形成北京平原,在北京古地理上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而且至今在其两岸仍可见大片荒沙,累累土岗。山下不远是八宝山、老山、田村山、石景山,两千年前的汉墓早以少为人知,山脚下元代翠微公主的陵墓湮没无寻,明代贵戚葬地已被清朝王公坟茔逐渐取代。东南望,辽金残毁的城垣尤在,元大都址上的明清北京城紫气东来。辽宋于会城门北、紫竹院一带进行了“高梁河会战”辽军铁骑的驰援,使宋军大崩溃。金兵攻陷辽幽州城,在其上建中都城。元人将金中都付之一炬后,东移城廓建大都城。历史变迁,王朝更迭,都邑兴废,引发了纳兰性德的无限感慨。纳兰性德从驾到西山黑龙潭,写下《忆秦娥?龙潭口》“山重叠,悬崖一线天疑裂。天疑裂、断碑题字,古苔横啮。风声雷动鸣金铁,阴森潭底蛟龙窟。蛟龙窟,兴亡满眼,旧时明月。”黑龙潭位于画眉山北,在山嘴处东北石崖下。这里石色青黑,树木萧森,荫浓苔滑。泉水?深潭底冒出。

纪念纳兰的诗词菩萨蛮百花独一枝-祭纳兰文/老街味道梅香不染冰心在冰心尽是真真爱奇秀自然痴百花独一枝相思无可籍雁字谁人写风落好文章可怜春叶黄诗词名句休为西风瘦,痛饮频搔首。

旧欢如在梦魂中,自然肠欲断,何必更秋风。

莫恨流年似水,恨消残蝶粉。

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

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纳兰性德作品集纳兰性德词全集(《饮水词》)梦江南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赤枣子惊晓漏,护春眠。格外娇慵只自怜。寄语酿花风日好,绿窗来与上琴弦。

忆王孙西风一夜翦芭蕉。倦眼经秋耐寂寥?强把心情付浊醪。读离骚。愁似湘江日夜潮。

玉连环影(按此调谱律不载,或亦自度曲)何处?几叶萧萧雨。湿尽檐花,花底人无语,掩屏山,玉炉寒。谁见两眉愁聚倚阑干。

诉衷情冷落绣衾谁与伴?倚香篝。春睡起,斜日照梳头。欲写两眉愁,休休。远山残翠收。莫登楼。

如梦令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又纤月黄昏庭院,语密翻教醉浅。知否那人心?旧恨新欢相半。谁见?谁见?珊枕泪痕红泫。

又木叶纷纷归路。残月晓风何处。消息半浮沈,今夜相思几许。秋雨,秋雨。一半西风吹去。

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相见欢微云一抹遥峰,冷溶溶,恰与个人清晓画眉同。

红蜡泪,青绫被,水沉浓,却与黄茅野店听西风。

又落花如梦凄迷,麝烟微,又是夕阳潜下小楼西。

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闲教玉笼鹦鹉念郎诗。

昭君怨深禁好春谁惜?薄暮瑶阶伫立。别院管弦声,不分明。

又是梨花欲谢,绣被春寒今夜。寂寂锁朱门,梦承恩。

酒泉子谢却荼蘼,一片月明如水。篆香消,犹未睡,早鸦啼。

嫩寒无赖罗衣薄,休傍阑干角。最愁人,灯欲落,雁还飞。

生查子东风不解愁,偷展湘裙衩。独夜背纱笼,影著纤腰画。

?尽水沉烟,露滴鸳鸯瓦。花骨冷宜香,小立樱桃下。

又短焰剔残花,夜久边声寂。倦舞却闻鸡,暗觉青绫湿。

天水接冥蒙,一角西南白。欲渡浣花溪,远梦轻无力。

又愁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点绛唇(咏风兰)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凌波欲去,且为东风住。

忒煞萧疏,怎耐秋如许?还留取,冷香半缕,第一湘江雨。

又一种蛾眉,下弦不似初弦好。庚郎未老,何事伤心早?

素壁斜辉,竹影横窗扫。空房悄,乌啼欲晓,又下西楼了。

又(黄花城早望)五夜光寒,照来积雪平于栈。西风何限,自起披衣看。

对此茫茫,不觉成长叹。何时旦,晓星欲散,飞起平沙雁。

又小院新凉,晚来顿觉罗衫薄。不成孤酌,形影空酬酢。

萧寺怜君,别绪应萧索。西风恶,夕阳吹角,一阵槐花落。

浣溪沙伏雨朝寒愁不胜,那能还傍杏花行?去年高摘斗轻盈。

漫惹炉烟双袖紫,空将酒晕一衫青。人间何处问多情。

又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沉思往事立斜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又西郊冯氏园看海棠,因忆香严词有感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经年。

一片晕红才著雨,晚风吹掠鬓云偏。倩魂销尽夕阳前。

又欲问江梅瘦几分,只看愁损翠罗裙,麝篝衾冷惜余熏。

可奈暮寒长倚竹,便教春好不开门。枇杷花下校书人。

又一半残阳下小楼,朱帘斜控软金钩。倚栏无绪不能愁。

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

又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又微晕娇花湿欲流,簟纹灯影一生愁,梦回疑在远山楼。

残月暗窥金屈戍,软风徐荡玉帘钩。待听邻女唤梳头。

又(北古口)杨柳千条送马蹄,北来征雁旧南飞,客中谁与换春衣?

终古闲情归落照,一春幽梦逐游丝。信回刚道别多时。

又身向云山那畔行,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

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古今幽恨几时平。

又十八年来坠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

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边。相看好处却无言。

又(寄严荪友)藕荡桥边理约筒,苎萝西去五湖东,笔床茶灶太从容。

况有短墙银杏雨,更兼高阁玉兰风。画眉闲了画芙蓉。

又欲寄愁心朔雁边,西风浊酒惨离筵。黄花时节碧云天。

古戍烽烟迷斥堠,夕阳村落解鞍鞯。不知征战几人还。

又败叶填溪水已冰,夕阳犹照短长亭。行来废寺失题名。

驻马客临碑上字,斗鸡人拨佛前灯。劳劳尘世几时醒?

霜天晓角重来丁酒,折尽风前柳。若问看花情绪,似当日,怎能够?

休为西风瘦,痛饮频搔首。自古青蝇白璧,天已早安排就。

菩萨蛮雾窗寒对遥天暮,暮天遥对寒窗雾。花落正啼鸦,鸦啼正落花。

袖罗垂影瘦,瘦影垂罗袖。风翦一丝红,红丝一翦风。

又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又(早春)晓寒瘦著西南月,丁丁漏箭余香咽。春已十分宜,东风无是非。

蜀魂羞顾影,玉照斜红冷。谁唱后庭花,新年忆旧家。

又黄云紫塞三千里,女墙西畔啼乌起。落日万山寒,萧萧猎马还。

笳声听不得,入夜空城黑。秋梦不归家,残灯落碎花。

又春云吹散湘帘雨,絮黏蝴蝶飞还住。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

柳烟丝一把,暝色笼鸳瓦。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

又晶帘一片伤心白,云鬟香雾成遥隔。无语问添衣,桐阴月已西。

西风鸣络纬,不许愁人睡。只是去年秋,如何泪欲流。

减字木兰花(新月)晚妆欲罢,更把纤眉临镜画。准待分明,和雨和烟两不胜。

莫教星替,守取团圆终必遂。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

又烛花摇影,冷透疏衾刚欲醒。待不思量,不许孤眠不断肠。

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银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又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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