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气焰瞬间被几炮打了下去,惊慌的敌人混做一团,攻势颓废下来,余海滨等到四声炮声落地,他霍的站了起来,手中的花机关对着混乱的敌人打出一串连射,向身后的士兵吼道:“弟兄们,杀呀。”
话音未落,他率先跃出了阵地,单人直冲如潮的敌军,紧随他身后的是李伯阳手下的警卫班,再其后是九连的士兵。
“吹冲锋号!”
黄杰大叫道,重机枪一刻不停,子弹壳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二十多杆花机关如同泼雨一样迎向敌人,纵使敌人有一个团的兵力,可在这样的弹雨下根本就顶不住。
远远的看去,就能看到革命军人数虽少可士气如虹,狂奔着杀向敌人,而黄任寰的一个团虽是数倍于革命军。可是前沿的士兵如同割麦子一样被冲锋枪扫倒一大片,人数的优势在花机关的火力下显得很苍白,敌人阵脚顿时大乱,前面的敌人扭头就是往回跑,而后面的敌军在督战队枪口的逼迫下又上前顶着。
“顶住!”敌团长在后面跳脚骂道:“谁他娘的敢后退一步,就地枪决。”
“炮火延伸!重点照顾东侧高山敌人火力点。”
李伯阳时刻注意着战争的动态,他抓准敌人混乱的时机命令两门山炮向后延伸炮火。
“轰、轰!”
山炮有节奏的射击着,在硝烟中后坐力将炮身不断的向后推移。
混乱的敌军在督战队乱枪打死逃兵后精神一震,死在敌人手里还有抚恤,而死在督战队手里却什么也没有。逼到绝路的敌人爆发出了难得战斗力,他们顶着花机关的火力涌了上俩,毕竟人数优势巨大,尽管余海滨攻势如潮,可他慢慢发现自己渐渐处在敌军的隐隐包围之中。敌人虽然不能吃掉九连,可好似无穷的敌人像是泥潭,要将九连深深的陷进去。
眼前的东侧高地还有三百多米,而拦在前面的敌军足足有一个营之多,他突然想起了李伯阳交给他的一种拼命打法,不由眼睛一亮:“后排手榴弹。”
九连的作战方式马上改变,前面是由花机关和轻机枪组成的火力网,而后面的士兵只管把手榴弹越过前面的人头死命的扔出去。这种分工有序的作战方式很新颖,同时也很奏效。
黄任寰的这个团马上就被这个战术打的灰头土脑,敌团长专门组织了一个手枪排针对九连的火力,没想到人还没冲到跟前就被呼啸的手榴弹炸的晕头转向。
敌团长铁青着脸看着突击队在革命军的面前溃不成军,眼见刚组织起来的士气又衰落下来,部队再次节节败退。
一个团的兵力要是被一个连打退,即使师座不枪毙自己,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带兵打仗,敌团长咬牙切齿的吼道:“上面的马克沁是摆设么?给老子狠狠地打。”
副团长急道:“团座,前面的弟兄们和革命军混战在一起,现在开枪会打到自己人。”
“姥姥!”敌团长面色潮红,冷笑道:“拿不下革命军,司令和师长就要拿我的命,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给我狠狠的打。”
副团长看着双目赤红的团长,叹了一口气亲自向高地上的一个连下达射击命令。
“哒哒哒……”
东侧高地上的两挺马克沁叫开了,机枪手疯狂的扭动着机枪,居高临下子弹铺天盖地的射向没有退路的九连,高速射出的子弹头发出尖锐的哨声,顷刻间600发/每分钟的子弹覆盖在开阔地上的混战在一起的敌我士兵,无数的士兵好似触电一样一片片的栽倒在地上。
听到机枪叫的时候,余海滨心中就一个咯噔,随即面前的士兵纷纷倒下,余海滨冲的比较前,子弹射过来的时候,身后膀大腰圆的卫兵连拖带拉把他拽了回来,拇指粗的子弹打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打出一阵烟雾。
余海滨扭过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卫兵,眼瞅着这两挺马克沁不解决,九连就是拼光了也拿不下这个高地,可他面前是层层的敌军,除非能越过敌军直奔高地,否则只能干在这里挨枪子。
便在这时,头顶呼啸着传来尖厉而悠长的啸声,余海滨知道这是己方的山炮炮弹发出的声音,他猜测落点应该是敌人的后方高地。
听炮音非常有讲究,可以说是保命的技能,只有百战余生的老兵才知道其中的窍门。
俗话说听话听音,这听炮也得听音,但凡听到炮弹激厉而悠长的啸声,说明炮弹是在很高很远的上空掠过,这个时候别发憷,该干嘛还干嘛。
如果听到的是突兀而来又迅疾小时的啸声,叫得没有头地。说明这个炮弹离你并不太远,遇到这种炮音,最好不要乱动,就地卧倒。
如果听到的是低沉而急促“噗噗噗”的闷响声,那就意味着落弹点在你的近距离,第一反应就是要找个低洼处卧倒,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