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蔻被徐会昌的手劲捏疼,痛哼了一声。
李伯阳皱了皱眉头:“徐县长,你喝多了。”
徐会昌眯着眼,哈哈一笑:“县长,你说我喝多了这是不晓得我的酒量,多了不敢说,可照这壶酒再来两壶,屁事都没有。”
李伯阳见状无奈的笑了笑,徐会昌手臂用力将玉蔻拉到身前,将杯中酒递到玉蔻面前,似笑非笑道:“来,妮子,跟本老爷喝一杯。”
玉蔻自不敢违,仰着玉颈将酒喝下,辣的她眼泪夺眶而出,不住的咳嗽。
“好!”
徐会昌红光满面,抚掌道:“妮子好性情,我喜欢。”
说着,他又给酒杯填满酒,大声对玉蔻道:“妮子,敬县长一个,他可是咱们南陵的大救星。”
玉蔻捧着酒杯,来到李伯阳面前,眉眼一弯,细声细语道:“县长,我敬您一个。”
李伯阳眯着眼,这次看都没有看玉蔻一眼,对徐会昌道:“徐县长,用女人逼我喝酒,不算英雄好汉呐。”
徐会昌探了探身子:“那依县长所言,怎么才算是英雄好汉呐。”
李伯阳道:“让我喝酒,不是不可以,咱们来个比试,输了喝酒,赢了,自然不提。”
徐会昌来了兴趣,道:“这个主意好,县长是要来文的,还是武的?”
李伯阳手指瞧着桌面,思索了一下道:“文武,文武,先文后武了。”
徐会昌道:“怎么个文法儿?”
李伯阳笑道:“徐县长身边有两位佳丽,素闻女校书精通琴棋书画,咱们就以才艺高低定输赢。”
徐会昌闻言静了静,看了一眼还是尚还青涩的玉蔻,忽的哈哈大笑起来,道:“李县长,你输定了。”
“也未可知。”
李伯阳似笑非笑,指着他还握着玉蔻皓腕的手,佯装不悦道:“不过,徐县长还是先把手先松开,玉蔻是给我陪酒的人。”
这句话有点重了,徐会昌愣了神,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开,尴尬的笑了声,道:“哈哈,县长教训的是,徐某糊涂了。”
就在说话间,李伯阳把玉蔻叫到面前,皱了皱眉,唤了一声:“来人呐。”
“在。”
卫兵从一旁桌子上跑了过来。
李伯阳道:“给玉蔻姑娘找个椅子来。”
卫兵招来椅子放在李伯阳旁边,李伯阳拉着玉蔻坐下,徐会昌看在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伯阳,叹道:“县长怜香惜玉,我等自愧弗如。”
一众南陵士绅七嘴八舌道:“惭愧,惭愧。”
而陪侍在士绅旁边的花姐美目流盼,恨不得坐在李伯阳旁边的那个人换成自己。
李伯阳面色淡然,道:“放个座便是怜香惜玉,李某可不敢当,要我看,这只是最平常的男女平等罢了。”
“什么?”
徐会昌好似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道:“县长说胡话了,玉蔻美则美矣,也不过是一清倌人而已,你李县长却是贵不可言的一县之长,男女平等之言纯属无稽之谈,谎笑不可言。”
其他南陵士绅虽不敢同徐会昌一样直言,可面上神情也都是不以为然,是嘛,在座的大家伙非富即贵,跟窑姐妓女若是平等了,岂不荒唐。
话分人听,听在窑姐和玉蔻的耳中,却不亚于一场心灵地震,不管李伯阳口中的话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可在她们心里,却暖和的很。
李伯阳面上没有一点笑容,他认真的看着徐会昌,一字一顿道:“徐县长,我没觉得我是在说胡话。”
徐会昌笑容僵住,面上阴晴不定。
其他人见徐会昌不说话,谁都不敢啃气一声,这已经县长与徐老爷第若干次交锋了,在座的人心里明白,若不是城外有彭屠子逼着两人联手,恐怕两人早就明争暗斗起来,又哪里会有今天的醉湘楼之宴。
气氛一时凝重至极,就连陪酒的花姐都暗暗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喘气声会引得怒火。
李伯阳却好似没有感觉到酒宴上的紧张,不紧不慢道:“当然,我说的这个男女平等,不是指身份上的平等,而是指人格上的平等。”
徐会昌冷笑着道:“愿闻其详。”
李伯阳笑道:“诸位谁还记得《民国约法》曾云:中华民国人民,无种族、阶级、宗教之区别,法律上均为平等。”
徐会昌笑出声来:“县长莫不是以为我是老糊涂了,《民国约法》早在民国五年就被废除了,这等老黄历县长就不要拿出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