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田七沉吟道:“既然你是我的兵,我就直问了,把你们警备第五旅人员装备布防说一下。”
袁洪有些迟疑,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第五旅虚实讲了出来。
葛田七听完之后有些皱眉,驻扎在孟新村的警备五旅竟然有三千多人马,而且还有两门山炮和为数不少的轻重机枪,从这边推测其他方向的敌军,接下来的战斗不容乐观。
葛田七又问:“你们携带了多少天的粮食,武器弹药库存又是多少?”
袁洪道:“粮食足够我们旅吃半个月,武器弹药都在十个基数以上”
葛田七皱着眉,看来高福三此战做足了准备,是没办法从后勤上找弱点。
就在这时,袁洪犹豫着道:“长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在军中的时候倒是听人说过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葛田七紧盯着他,有时候小道消息就是真相。
袁洪道:“听说这一次出战军费动用都是高大帅的私财。”
葛田七一怔,旋即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急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高福三并没有从各县获得军费?”
“据说是没有,不过在宣城出发前,高大帅下达死命令,宣城必须筹措出十万块大洋军费。”袁宏道。
“好,就是这个!”葛田七大喜。
团部里原本竖着耳朵的军官眼睛都是一亮,他们捕捉到了这个消息里蕴含的战机。
“给你记上一功!”葛田七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对机要员命令道:“马上给师部发电……”
……
警备五旅两个营迅速出动,一营携带一挺重机枪与数挺轻机枪直奔韩村东面阵地。
由于刚才的火力点暴露,这次敌军有了提防,移动至阵地前四百米处,十多个膀大腰圆的敌兵挥起了铁锹,硬生生的地上挖出了两处重机枪掩体,随后马克沁重机枪架上,稍作调试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士班长敞着怀,大大咧咧的往马克沁重机枪一坐,眯着眼睛打量了静悄悄的阵地一眼,眼睛锐利的锁定住五百米外的一杆旗帜。
中士班长拇指顶开保险,攥紧了枪柄和击发杆,霎时,重机枪发出沉闷的咆哮声,烫热的子弹壳飞射,枪口连串的火焰吞吐,一串长点射激射而出。
“通通通!”
重机枪的咆哮声延迟数秒传到了阵地上,这时候伏在阵地上望着敌军搞什么鬼的张发财猛听机枪声吓了一跳,连忙从战壕上滑下来,吼道:“都他娘的把头低下来。”
就这时候,阵地中间有士兵喧哗道:“断了~断了。”
张发财恼怒道:“瞎嚷嚷什么,哪里断了。”
这时候有底下排长喊道:“连长,咱们的军旗让机枪打断了。”
“放屁!”张发财下意识的反驳,敌人的机枪远在五百米外,就是机枪能打到这么远,可人也瞄不准旗杆。
“哎呦!妈呀,旗真断了。”坐在他身边的王老幺也是机枪手,不信邪的站起身回头望了眼,惊叫出来。
张发财不得不信了,他顺着战壕溜到插旗杆的地方,只见标明安徽陆军第三师第五旅一团葛字旗掉落在战壕里,他抬眼一看被射断的旗杆,有些不信邪的吼道:“别咋呼,再换根旗杆,老子就不信了。”
很快一个士兵拿着换好旗杆的军旗又插在原来的位置,刚跃入战壕,就听通通一串重机枪声,旗杆应声而断,落下的旗帜刚好覆盖在张发财的头上。
张发财傻眼了,而周围的士兵一脸的惊愕,人们惊疑不定的互相交换着眼色,都有些畏惧了。
临阵断旗,可不是好兆头,张发财有些头皮发麻,对周围士兵吼道:“老子就不行了,去,再给老子找几根旗杆来,老子就不信这王八蛋子弹长眼了。”
士兵们绕了一圈,只找回一根旗杆,张发财犹豫着,这再被打断,不仅旗撑不起来,而且对于军心士气是一大打击,想了想,咬了咬牙道:“把旗在往后插二十米。”
士兵闻命做了,刚好牛玉琨从团部回来,见状不悦道:“瞎动军旗干什么,去给老子插回原位。”
扛旗手委屈道:“营长,敌人重机枪打的贼准,隔着五六百米已经打断两根旗杆了,这是最后一根。”
牛玉琨也被着咄咄怪事吓了一跳,重机枪理论射程是能达到一千米,可真正使唤的时候能瞄准打出二三百米已经够不错,能打出五百米远还打中旗杆的人,拿在军队里可以当老祖宗供着了。
牛玉琨来到前沿时,讨逆军的攻势已经打响,对面重机枪狂吼,子弹疯狂的扫射在阵地前沿,子弹在干燥的阵地上扫出一团团烟尘。
己方重机枪也响了起来,双方子弹呼啸扫射,把冲锋中的讨逆军的杀喊声和脚步声都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韩村其他方向的讨逆军也开始攻击,虽没有炮火助阵,可敌军人多势众,轻重机枪火力也不弱,一上阵就以数个排为一队,对韩村阵地展开密集波浪式冲锋,前队跟着后队,前赴后继。
虽然一团部署在前线的机枪火力全开可以勉力制住讨逆军的攻势,可时间一长马克沁重机枪就出问题了,水冷马克沁根本经不起这样高强度的射击,猛然就有一挺重机枪因枪管发红变形卡了壳。
这边少了交叉火力压制,原本艰难冲锋的讨逆军一下子压力顿减,军官们挥着手枪督促进攻,讨逆军士兵以更密集的攻势波浪进攻,一下子就突近阵地前几十米处,明晃晃的刺刀直逼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