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谢鸿勋沿津浦路北进,迎面撞上了施从滨的第二军,两军交战互有胜负,正在激战正酣时,奉军白俄军铁甲车队沿铁路最先赶到,对谢鸿勋旅侧翼发动猛攻,谢鸿勋师哪里遇到过铁甲车队,又没重武器对抗,开站之初就陷入了苦战,未等卢香亭部增援,白俄军的独立骑兵旅又赶到,全旅700多人清一色的哈萨克人,狂飙突进,谢鸿勋不支败退,留下一团兵力断后,阵亡副团长一名,营长以下军官十数名,被活捉了四五十人,挖眼割耳,残忍无比。
李伯阳听罢颇为震惊,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拼杀在正常不过,可这种残杀俘虏的行径,简直让人发指。
刘稳、罗群也被这消息惊呆,打仗这么些年,挖眼割耳的恶事闻所未闻过。有的军官不禁打了个寒噤,神情中有些生畏。
半响之后,李伯阳阴沉着脸问吴旭:“司令部怎么说?”
吴旭道:“孙总司令命我军即刻北上,接应谢鸿勋部向固镇后撤。”
“这是把我们当保姆了。”
李伯阳不悦皱起眉头,问道:“奉军到了什么位置?”
吴旭指着地图道:“已经过了七里村,正往宿州进兵。”
李伯阳思索了片刻,断然的摇头道:“接应可以,但不能撤
。”
罗群担忧道:“少帅,不撤的话,宿州当面可只有咱们一家军队,对付奉军会很吃力。”
李伯阳摇着头,紧锁眉头道:“咱们皖南军在皖北是客军,急需一场打仗来站稳脚跟,现在退撤固镇,等浙军站稳了脚跟咱们还得退居辅助,不如趁浙军新败,奉军不知我军虚实之机,寻找战机消灭奉军一部,赢得战后话语权。”
罗群若有所思的点头,与刘稳相视一眼,刘稳道:“少帅,请你下命令吧。”
李伯阳瞥了他一眼,拍着作战地图道:“怎么,我是你刘大旅长的参谋吗,这场仗你们教导旅自己决定怎么打,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刘稳忙点头,叫来罗群、吴旭等围在作战地图旁争论商量着作战方案,李伯阳笑了笑,走出了指挥部。
指挥部外风光正好,秋日的太阳毒辣辣的从密林间隙落下,林间风起,吹得人好不舒服自在。
李伯阳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围着指挥部走动着活动身体,身后的卫士紧随着。
“汉山,护送杨宇霆你辛苦了,打完这场仗,我放你一个月假,你好好休息一下。”李伯阳走到一条浅溪的乱石岸边,对亦步亦趋的杜汉山说了声。
杜汉山目光敏锐的观察着四周,沉默寡言的点点头。
李伯阳目光望着遥远的南方,喃喃自语道:“不知道黄埔同学的二次东征怎么样了。”
站了一会,李伯阳回到指挥部,这时刘稳他们已经停止了讨论,显然已经定下了作战方案。
刘稳正要伸手递过来作战方案的明细,李伯阳摆了摆手,道:“不要让我看,你简单说一下。”
刘稳清楚少帅是在考自己,稳住心神,转动着大脑道:“大致作战方案就是集结优势兵力,打一场歼灭战。”
李伯阳不动声色,又问:“具体说说。”
刘稳有些紧张,不过好在刚才三人讨论过这些,回忆着用自己的想法回答:“单独要抓铁甲****不现实,我的方案是围点打援,攻击施从滨第二军,引得白俄军来救援,我们的主力从破坏铁路,使其丧失机动,围而歼之。”
“不错,看来你是动了脑子的。”李伯阳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作战方案与他心中所想的大致相同,鼓励道:“没有人生来会打仗,所谓的名将都是从百战中学习,吸取教训成长而来的,我之所以要让你做旅长,而不让罗群做,就是要磨砺你,多听、多看、多想,多问,在战争中学习,假以时日,你就可以真正的统领一旅甚至一师。”
刘稳能听出李伯阳语间对自己的谆谆提携之情,脸色激动的挺直腰背,敬礼道:“卑职一定不负少帅对我的厚望。”
李伯阳笑着点头,冷静的分析道:“咱们的计划定下了,可奉军能不能入套,就看咱们究竟能不能抓住施从滨了。”
一众将领点头,围点打援,围字是前提,这里面吴旭的作战经验最丰富,他沉吟着道:“作战就如同狩猎,我与敌既是猎人也是猎物,区别是谁先吃掉对方的诱饵,引进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