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珂殿是鹰之国君郑笑寒的寝宫,如同苍腾国的宫殿和其他建筑那般,柱子和宫顶皆刻画着水源之灵以及山泽之地的图案。拥有水源之灵滋养下的山泽之地的多少,与拥有黄金,美玉,白银等珍贵资源的多少对等,那看似无意义的图形下,蕴含着一个国家真正实力的大小。
莽荒之渊荒原大战已经过去一年,郑笑寒毫不避讳地广发义帖,以重金招募高手进宫,被苍腾毁灭的他国的侠士,大部分表面上对苍腾俯俯贴贴,然而却因亡国之痛对邵柯梵恨得咬牙切齿,在鹰之国的号召下,不少暗自流向鹰之,或成为鹰之安插在苍腾的眼线。
甚至,莽荒之渊广袤的土地上,出现了不少反苍腾的组织,风平浪静之下,一切皆在暗涌。
“丹成,如今邵柯梵有什么动静否?”
斜倚着软榻,郑笑寒一手搭在扶手上,手指轻击,缓缓起伏,另一只手则翻转着一个尖嘴酒杯,杯里一半有余的酒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如同舞裙轻摆。
软榻对面,是一位背着长剑的青衣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清俊,正恭敬地跪着,眼睑低垂,看向地面。
他本是原匕城国掌管文史的臣子,匕城国亡国之后,漂泊莽荒,看到鹰之国的义帖,表示愿意为鹰之效力。半年前,郑笑寒便将他派到苍腾,在苍腾国君的考核之下,仍旧担任文史官,成为郑笑寒安插的眼线之一。
“禀告国王,邵柯梵无大的动静,只是每日清晨上国议宫与大臣议事,其他时间在齐铭宫书房批阅上疏或者看书。偶尔会去月钰殿,那是苍腾王后王舒真的寝宫,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出现。至于苍腾军队,戒备比莽荒大战之前松了许多,但也是照常训练。”
丹成的声音,清朗若面容,说罢,看到国君抬手示意,便站起身来,青衣沙沙自地面而起。
“邵柯梵不可能不知我大量招募侠客贤士和扩招武卫队并加强训练之事,却一如既往,无动于衷,是暗中作准备,还是根本不把鹰之国放在眼里?”郑笑寒一拍扶手,将酒杯重重地置于桌案上,酒溅出几滴。
“他不可能不在意,按理来说,以他的性格,在大战中是不可能对鹰之手下留情的。如此,便说明有令他顾虑的东西。”丹成边说边走上前,从怀中掏出手帕,将桌案上的酒珠擦拭干净,然后退到原处。
有什么光芒在郑笑寒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跳了一下。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但思索很久都没有答案。你说说,那个狼子野心,天地不怕的邵柯梵,能有什么顾虑?”
丹成眉目微微一敛,摇摇头,“国王恕罪,臣……也不知道。”
郑笑寒叹息一声,口气忽然变得有些温柔,“不怪你,我自己想不出来又怎么能怪他人。”
丹成略微惊讶地看了国王一眼,她的声音一向硬朗,带着凌厉的魄力。
“多谢国王!”
“你回苍腾去吧!多注意一下邵柯梵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郑笑寒一手按在眉心上,另一只手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