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城内一带的庞炳勋所部第四十军撤至台儿庄车站一带之后,等了多半天却并没有遇到北方军的追击。
而庞炳勋也命令所部士兵,立刻开始构筑防御工事。
台儿庄车站,是津浦铁路线上徐州北部的一个临时调度站。不过却也是徐州北部最后的一个调度站了,周围一带地势平坦,再加上距离徐州城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反而和徐州城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了。
毕竟现在位于徐州一带的守军,相互之间若是能够联络起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增以援军的话,能够有效地减少伤亡比率。
不过十月九日一整天,却都没有遇到北方军的士兵南下。而周围一带出奇的有些平静。原本在十月七日开始的战斗,这才刚刚进行了几天,却又难得地出现了些许平静。
一九三三年十月十日,是中华民国的双十节,也就是国庆节。虽然位于前线地带,不过徐州前线指挥部以及徐州行营里面的高级将领,还是暗暗地庆祝了一下国庆节的到来。
前线的士兵,也在这一天领到了后勤部门发下来的最新保障用品,增加了伙食开支。不单单是中央军德械师的嫡系部队,就连刚刚组建完成不久冯焕章、张少帅、阎老西等人的部队,以及从南方赶到这里的桂军等部队,也都一视同仁。
而这一次,却是让何应钦有些暗自钦佩。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是整个南京政府,乃至于整个中华民国最为危险的时候。若是再和其他军阀派系之间,心存芥蒂的话,恐怕到最后,他们一个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现在,也正是他们同心协力的时候了!
或许是国庆节的缘故,从白天到傍晚时分,都没有遇到敌军士兵。一直等到了夜幕降临,一些部队的高层开始庆祝国庆节的时候,也依然没有听说哪里遇到敌军袭击了。
除了北方军移动到了徐州外围一带的消息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消息。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一九三三年十月十二日。
昨天凌晨开始下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了一两天时间。整个地面上,一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景象,看上去就像是覆盖了厚厚一层雪白棉被一样。整个世界,都如同被满天的飞絮覆盖一般。
躲在战壕里面的士兵,双手紧紧抱住怀中冰冷如铁一般的枪械,躲在角落位置瑟瑟发抖。不过战壕却阻挡住了北风凛冽,却也有一些暖和。而那些站在哨塔上,手中拿着一副如同冰冷疙瘩儿一般的望远镜,望着远处情形的那些站岗执勤的士兵,就没有这般好受了。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卷着空中飘落的雪花,直接贴在站岗执勤士兵的脸上,耳朵上,头发上。一眼看过去,整个人只有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巴在外面露着。就连拿着望远镜的双手,都禁不住有些颤抖。
夜幕之下,即便是远处的雪地,也有些微微亮光,也能够看的清楚。在望远镜地观望之下,甚至能够看到三四里地外的场景。虽说这般大的雪花,北方军不会在雪夜里面南下的,不过战场之上一切皆有可能,所以还是有备无患。
整个徐州城外,绵延三四百里地的战壕,呈一个半圆形,围绕在徐州城的外面。雪夜里面,在徐州行营主任、徐州前线总指挥何应钦,以及徐州前线副总指挥、第二十四集团军司令顾祝同等人的再三视察之下,整个战壕倒是没有一个人偷懒。
走在一处战壕之中,身边的徐州行营参谋部人员陪同之下,慰问那些在冰天雪地里面依旧受冻的中央军德械师士兵。
何应钦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满是雪花的麦地,随即开口说道:“今年的头场雪,下得有点早啊,也有点不是时候啊!”
“对我们不是时候,对北方军来说便更不是时候了。”顾祝同嘴一张,面前出现一道白色的水雾,接着说道:“其实归根结底,对北方军更不是时候,对于我们便有一些好处。最起码,争取到了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面,南方的援军北上的更多了,等到这场雪停了之后,我们在徐州一带便能够聚集起五十余万人马了。而且在河南许昌、周口、平顶山一线,也能够聚集起接近四十万的人马了。在四川北部、汉中谷地至襄阳、南阳一线,也能够有川军和湖北、河南地方守备部队,加上湖南军一部分,构成三十五万人马的防线。到那个时候,西起四川广元,途径汉中、十堰、襄阳,折而往东北而走,经南阳、平顶山、许昌、周口,便和我们徐州周围的亳州、商丘、徐州相联系了,到时候,援军到来之后,连云市周围的防线布置起来,这一条防线就圆满完成了!想必到那个时候,即便是北方军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济于事了!”
“希望如此吧。”
何应钦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北方一望无际的雪原,开口淡淡说道。话语之中,满是无奈地神情。
其实,顾祝同先前说的绵延横贯整个华夏东西的战略防线,正是出自于顾祝同之手。而且经过了南京军事委员会的重新设计,再加上“小诸葛”白崇禧、陈诚等人的不断补充,最后得到南方各大军阀的支持之后,才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