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问这也是迫不得已又跟她有所接触,小心翼翼捏着她的腕子,又单手抚上她肩膀,将她拉扯的离自己床远了点了,这才有勇气用指头轻轻拨弄开她手掌。
白白嫩嫩的手心里是两条细细长长的……
卧槽!
殷天问一时间有点庆幸自己还没怎么正经的吃过晚饭,你说你一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别做这么些摸鸟蛋抓泥鳅这之类混小子才会干的事情……
想着便果断迅疾的从她手心里将这两条蚯蚓夺过了,尔后黑雾暴涨只一瞬,直接将其毁尸灭迹、去魂除魄。这么做了还是觉得怪不得劲的,总觉得那不舒服的感觉还在,於是又找了毛巾和水来,一遍遍给她擦着手心。
一边擦一边还忍不住嘱咐,「听话,以后别去抓虫子了啊,那个不管饱的,还脏兮兮的。」
花小满着急吃糖压住秦修那碗堪称能夺魂的汤,嘴里塞得满满的全是糖,都鼓的腮帮子涨涨的,没空答他的话。
殷天问也没瞧见她这模样,只一直抓着她柔嫩的手轻轻擦拭,瞧见半晌没回音怕她不答应,这才抬了头去看,一眼见这模样又先笑了起来,接着便去揉她脑袋。
花小满自然是偏头躲开了,一边躲一边还拍了拍自己腰间剑,示意——你给我老实点!
殷天问毫不在意,想着她一会儿吃了糖嘴里该是太甜了,於是去添了盏清茶在一旁候着,好让她一会儿漱漱口。
花小满终于将这差点堵了一嗓子的糖给全咽下去了,然后自然是忙不迭的去寻水喝。
殷天问伸了两指敲了敲茶杯壁,「给你倒得。」
花小满又扑过去双手捧起来喝。
殷天问刚才等她消化糖的时候就单只胳膊支到了桌边,微扶着脸,眼波定定的瞧她吃。
这会儿又见她这么个法子喝茶,不由得有面上挂起了层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又想着,如果家里日后也养一个……这样的……小短腿……满地溜达……该是挺好玩的……
他这边正想的真快笑出声了,那边的花小满一杯茶不够,看见旁边还有一杯,盛的满满的,不像是被谁喝过的样子,再加上自己渴,现下又齁的要命,便饥不择食的拿起那杯,一仰头直接闷干了。
这一下酒意大浓,殷天问忙收了神,不由得啊呀了一声——好酒能是这么喝的吗!简直浪费!
花小满喝了这一杯只觉得味儿有点怪,入了喉咙里头还辣的很,不过还好,反正自己现下嘴里头不知道甚么怪味儿,乱七八糟的一团。
又忽然忆起,薄暮那时候嘴巴还被他亲过了来着。
顿时面上绯红倾覆。
殷天问也愣了,本是打算给她抢拦下来的手硬生生顿住,心说——哟,原来她喝酒上头还挺快啊?
想着便改了主意,殷天问拿过桌下的酒坛,打算去逗引逗引她,问她要不要再来点,最好是喝醉了,嗯,她喝醉了忽悠她给自己解开束魂锁。反正现下她师兄来了,自己也可以放心走了。
可真等着将酒坛拿起来,如此这般准备开口问了,殷天问忽又不打算这么做了。
——毕竟不妥。
这秦修还在,万一看见自己灌她酒,估计能把自己定哪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揍一晚上。
於是又讪讪的放下了手,将这盛酒的杯子也抢了回来,还声色严厉道,「小姑娘喝啥酒,出门在外别喝别人给的酒知道不,尤其是男的递过来的酒……」
花小满微舔了下口唇,心说就你话多。
不过因了到底是借糖借茶借酒一并压下了这舌根处的苦意,心情恢复了点,并着那被他杀生了的蚯蚓精之命也懒得同他算账了,总之心情一片大好的打算回去睡觉了。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自己走不动了,回头,发现殷天问正往前极力伸着胳膊,揪着她衣角,但人还是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的,仍旧单手托腮一脸好奇的神色。
不就秀你胳膊长吗!怎样,要留下我打一架才能走么?!
殷天问瞧见她脸色忽然又臭了起来,心说果然姑娘家的心思都不能猜的,简直太可怕了,一杯酒下去脸变一个色,估计心里头早已变了百十来回儿色了,於是也不敢再造次,直接问他想问的,「那秦修真是你师兄?」
「欸?」
「他既然是你师兄……给你弄那么难喝的东西……」本就是不该——想说这四个字,殷天问忽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开这个口,遂空寂了一会儿,又喃喃改口道,「你不喜欢喝可以告诉他啊,让他别再弄这种东西给你了。而且你跟他说的时候可以语气稍微柔和点,别像对我这样看不顺眼就踢一脚踹一下的,你好声好气的跟他讲,这样他比较容易接受,再说了,人家熬个汤也不容易,锅边儿一待好久呢,你好生说着,他受了,一来二去的,省了他这个时间和辛苦,也免你受这『美味佳肴』的折磨。」
花小满倒没想到殷天问会跟她说这个,此刻倒也回过了身,一脸无奈,「我跟老秦说过的,我不喜欢喝那个汤。可是他非让我喝,说长身体需要。」
殷天问差点笑出声——你当你浇花啊还长身体需要……好在及时忍住了,脸上肃穆凝重更加一层,将他刀削斧刻般的一张脸衬的更加丰神俊朗,好似还在深沉的思考着甚么。
其实内心只不过在默默念叨着——你再长能长到哪儿去。这秦修估计是白费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