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领事馆门前屠杀中G平民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整个上海,顿时,整个上海就像是一个火药桶,被点着了。
消息传到十九路军驻上海的七十八师的师部,一向关注日军动向的蒋光鼐和蔡廷锴两人,立马意识到不妙。
因此两人立即驱车来到指挥室,同时在场的还有七十八师的师长区寿年和参谋长李扩。
他两人见蒋光鼐和蔡廷锴一起来了,忙起身迎接,而蔡廷锴直接问道:“日军那边有什么动向?”
区寿年和李扩闻言,顿时从蔡廷锴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一股怒气,因此不敢怠慢,李扩立马严肃的说道:“虹口地区的日本驻军和武装侨民,已经全部被召集起来,看样子他们想趁此机会发动战争了。”
蒋光鼐点了点头,道:“日军公然杀害手无寸铁的平民,还诬告说有不轨份子混入游行队伍之中,冲击日本领事馆,要求中G政府赔偿损失不说,还限令十二个小时之内,解散所有抗日集会游行活动,并要求天通庵车站的驻军撤离上海,而他们却在聚集兵力,准备发动入侵上海的战争,真是岂有此理。”
“我十九路军绝不后退半步,下令部队集结,开始发放弹药武器,让所有士兵做好准备,一旦日军出动,我们立即反击,值此非常时期,谁敢迟缓,我枪毙了他。”
蔡廷锴坐在椅子上,侍卫送上来一杯热茶,只是他无心喝茶,而是冷冷的对区寿年和张扩寒声说道。
然而区寿年和张扩却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他们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只听张扩有些迟疑的说道:“军长,中午南京何应钦急电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啊,而且张静江和宋子文还在上海,咱们要是这一动,不好交代吧。”
蔡廷锴闻言,只听“啪”的一声,他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霍的起身,怒火冲天的喝道:“什么不好交代,是你张扩不好交代,还是我不好交代,你把话说清楚?”
“军长,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怕咱们拂了何长官之意,一旦战起,咱们后继无援,到时候日军源源不断的开进来,咱们如何抵挡啊?”张扩脸色急变,一片惨白,被蔡廷锴的气势所摄,身子一连退了几步,又忙补充说道。
“若是如此,我等就更应该做好万全之策才是,现在是抗日之际,岂容畏畏缩缩。再则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长官的顾虑我们不曾知晓,但是上海的情况何长官也所知不多,在这种情况下,我等应该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共同抗日,为国为民,递上一个交代,否则一枪不放退出上海,那万世骂名可就等着诸位了。”
蒋光鼐淡淡的说着,眼睛看着区寿年和张扩,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给两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区寿年则忙上前道:“总指挥所言甚是,我这就去通知下属,弹药武器一律准备好,只等总指挥和军长一声令下,我部将士奋勇杀敌。”
“卑职,这就去召集团级以上军官,让他们火速前来共商抗日大事。”一旁的张扩则也不甘落后的说道。
蒋光鼐和蔡廷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彼此相顾,脸上尽是忧色,只听蒋光鼐担心的说道:“这些骄兵悍将恐怕都受了张静江那匹夫的影响,此刻正值关键时刻,一旦将士们的士气散了,如何对付日军的入侵,南京的那些人是误国啊。”
“蒋兄不必太过担心,陈司令现在和咱们站在一起,只要他同意,就算咱们无视何应钦的命令也无关紧要,如今关键之事,则是那支新军,只要掌握了他们,咱们就立于不败之地。”蔡廷锴则好言宽慰的说道。
蒋光鼐闻言,虽然脸色好转不少,但是眼睛之中的忧色却不曾减少,他说道:“纪元那厮控制着那批新式武器,咱们不好下手,这段时间里,新军里面他也不一定塞进去了多少他的人,若不是有求于他,我早就让他好看。”
蔡廷锴闻言,一脸坦然,却无多少忧色,哪还有之前的剑拔弩张,而是说道:“他的那些人都不是凡人,各个精通新式兵法谋略,又知兵事,是打仗的能手,新师团有了他们的加入,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再则我观此人,并非是别有用心之人,抗日情绪非常积极,只要我们利用得当,同是杀鬼子,也无不可。”
“哎,想想你我如今的位置,内忧外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蒋光鼐一声长叹,落寞的说道。
夜色降临,大地一片黑暗,一天的喧嚣归于平静,但是如今的上海已经暗流浮动,中日双方已显剑拔弩张之气,日军急调虹口日军驻兵,并迅速武装八千余日侨人员,附近的居民见势不妙,纷纷举家离开,如今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隔离带,夜幕下,一片漆黑,静若鬼蜮。
此刻一批日本浪人缓缓沿着长街而行,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喝酒过多,正在发酒疯。
一队警察正好走了过去,看着这些人放浪形态,想起白天发生的屠杀事件,对这些人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现在正值非常时期,这些警察手里都发放了步枪,每个人手里还有几十发子弹,这些都是下午新配发的,让许多警察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