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其他客人都乐了起来。倒是秦允明怔了怔,难道迟到罚酒不是古往今来的惯例吗?
只听那人又说道:“未免秦公子以为我们以大欺小,前面三杯酒就罢了。但从我这里可就要另外罚了。我们剩下几位每人任意说一个罚法,秦公子可必须认罚呀!”
秦允明心中一紧,万一有人故意使坏,罚自己做一些不堪的事,那岂不是要倒霉了?不过他又想,这些都是有头有脸人,而且犯不着跟自己这个少年耍阴招。
于是他沉了沉气,爽快的说道:“既如此,小子也应了。”
众人都见秦允明这般气魄,都暗暗的忍不住叫好!
那人笑着道:“秦公子果然少年英雄。我听说昔日秦公子在江南第一才女苏姑娘画舫上,三杯酒之后能作出一首绝妙的词,眼下秦公子已经喝过三杯,不知道还有没有当日那样的气势,再即兴作一首诗词呢!”
众人听了这个罚法,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秦允明身上。他们都知道即兴作文是最考验一个人的才学,虽然也曾听说过秦允明那日在画舫上的事迹,可若能现场目睹一番,那岂不是更妙?
秦允明略思片刻,笑着说道:“这怕难了,小子可不敢在诸位长辈面前班门弄斧呢。”
众人皆以为秦允明是在客套,于是纷纷说道:
“这又何妨?不过是助兴而已!”
“秦公子不露一手,岂不是瞧不起我等了?”
“正是正是,切磋文艺乃是大雅之事呀!”
秦允明见此,若是再推辞怕是会让众人以为自己是徒有虚名了,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只好献丑了。不过先前三杯酒不算数,小子需再饮三杯方才能作文章。”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并没有在意,允许秦允明另外饮三杯。
秦允明自斟自饮,没有任何拖延的嫌疑,一下子就饮完了三杯酒。
“好,有了!来人,笔墨伺候。”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爽快的向门外唤了一声。
很快便有一位酒楼的小厮端来的文房四宝,那黄管事忙不迭接过了,亲自在一旁的小茶几上铺开了纸张,并且还十分殷勤的动手研墨。
秦允明见黄管事这般热情,有一些受宠若惊,连忙先道谢了一番。
黄管事呵呵笑着说道:“小事,小事。”他笑起来事肥厚的脸颤了好一阵。
他其实是另有打算,若秦允明这诗词写得好,自己传阅之后便悄悄的收起来,带回书社或做装饰或贩卖,都是一桩得益的好事。
秦允明刚刚提起笔准备在纸上落字,可是忽然看到雅间向东的一面墙壁上光秃秃,心想不如仿照古人将诗词写在墙上,传出去也是一桩美事。当即他便直接走了过去,想也不想便在墙壁上写道:
十月谁云春小,一年两见风娇。云英此夕度蓝桥。人意花枝都好。
百媚朝天淡粉,六锐步月生销。人间霜叶满庭皋,别有东风不老。
这首《西江月》出自南宋名家范成大之手,正好也是描述十月秋末冬初的景色,秦允明信手拈来,正应了此景此时,再恰当不过了。
所有客人都起身过来观看,有人甚至还忍不住吟出声来。看罢了这首词,立时就有人拍手称好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纷纷出言的赞美。他们虽然没有细细揣测这词的意境,不过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一首好词的基础便是朗朗上口,秦允明这首《西江月》俨然达到标准。
更何况秦允明三杯酒的功夫即兴而作,已经很是了不得了!
一旁黄管事懊恼不已,这么好的词没能誊写在纸上,反倒便宜这酒楼了,不由暗暗叹息好了一阵。
经此一节,众人都知道秦允明是名副其实了,接下来的惩罚自然都只是形式,或罚酒,或罚讲笑话等等。轮到最后黄管事时,他只恨自己不好意思让秦允明再作一首词,最终只得让秦允明将这首《西江月》在纸上誊录一遍赠予湖仙书社了。[(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