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府之后,秦允明便来到了老爹的书房,找到了正在清点商号寻常商事账本的老爹。
“爹,孩儿有一件事要与您商议一下。”秦允明站在书桌前面,向书桌后面的秦老爷说了道。
秦老爷放下了手里的账本,抬眼看了一下儿子,笑道:“你这些日子可不曾有什么事要与家中商议的,怎么突然就变得一本正经了?”
秦允明叹了一口气,如今书房并无其他人,他直言了道:“爹,前日您入狱的事情,孩儿心中一直搁不下来,只觉得那黄知州太欺负人了。如今我秦家在钱塘县根基不浅,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总是不错的。因此……孩儿有一些感触。”
秦老爷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眯起眼睛打量了秦允明一番,奇怪道:“这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当官都是难缠的角色,你以为除了黄知州,本县陈相公就是一个好货色了吗?唉,这些话咱们父子俩说说就罢,你可别传出去的。”
秦允明点了点头,道:“孩儿自然明白。”
“我猜那黄知州十之**是想讹一些银子罢了。好在这次你请动了小王爷出面,免了这等灾事。不过话说出来,纵然不劳小王爷,也无非是花销一些银子打点罢了。大郎你一个小孩子,这等事又与你无关,你何必较真呢?”秦老爷深沉的说道。
秦允明自然不能把黄潜善真面目说出来,只是道:“爹,不管怎么说,咱们秦家最大的官就只有二舅,而二舅如今在京城也不过是一个从七品枢密院校阅房副承旨而已。黄知州这次事小,可万一以后再遇到李知州、王知州来刁难,我秦家也不能任人宰割呀!”
秦老爷笑道:“大郎,你想太多了,我秦家又不是软柿子,动辄就有人来捏一下吗?不过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就好了!”
秦允明叹了一口气,道:“孩儿并无什么大事,只想与爹商议一下,孩儿年岁已经不小,整日游手好闲也非正经。经过前日牢狱之灾,孩儿痛定思痛,不想再让咱们秦家受任何人恶意刁难,因此决心好好读书。”
秦老爷不由一乐,问道:“大郎,你想参加科举当官?”
秦允明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秦老爷哈哈大笑了起来,再次问道:“大郎,你这话可不是一时兴起才说的吧?”
秦允明正色的道:“爹,三个月前孩儿就曾答应过爹,无论爹是让孩儿从商还是读书,孩儿一定努力钻研学习,绝不会让爹失望。孩儿真的想发奋做一些正经事,无论是为了咱们秦家基业,还是为了自己将来,孩儿真的不能再荒芜下去了。”
秦老爷锊了锊胡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从秦允明现在的态度完全可以看出儿子的决心,只是又觉得儿子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才子了,再去读书进取会不会有些多余呢?
不过转而又想,好歹读书是一件正儿八经的好事,难得秦允明有这样决心,总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思吧!
“好,很好,大郎你果然长大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娘,你娘一定会欢天喜地一番的!好,就这么定了,爹我一定全力支持你!”最终,他露出了一副极其欣慰的神色,笑着赞叹道。
“孩儿已经与县学张师爷略谈过,张老夫子对孩儿有心读书也十分支持,并说有空让孩儿再去拜会一番,细谈孩儿读书的事宜。”秦允明接着说道。
“哦?你与张师爷不是有过节吗?”秦老爷扬了扬眉毛,一副奇异的神态。
“张夫子一把年纪的人了,岂会与孩儿这个无知少年斤斤计较呢?”秦允明笑呵呵的说道,“孩儿其实与张夫子私下交往匪浅,早已冰释前嫌了。”
秦老爷深深点了点头,没想到大郎竟然还有这样的能耐,他道:“如此也好。难不成你是要去县学念书了?”
秦允明想了想,道:“这还未定,不过想必张夫子对孩儿是有建议的,他日有空孩儿再去拜会一下张夫子,说不定他老人家会给孩儿指点迷津。”
秦老爷道:“好,好。我与张师爷倒不甚熟悉,若张师爷真为你操心了,哪日清闲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从老爹书房出来之后,秦允明直接回到了园子。
今日是阴天,又潮湿又阴冷,让人很不舒坦。袭人、秋杏和挽汐围着炉子,正有说有笑的置办女红,见大郎回来了,袭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大郎,正门房刚才送来了一封名刺,是给大郎你的。”袭人穿着一身小夹袄,显然这件夹袄太小了一些,将她玲珑的身躯包裹的很紧促,不过却隐隐约约有几分感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