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李观雪一眼,目光充满欣慰之色。
李观雪仅仅向秦允明抱以微笑,俏丽的小脸蛋隐隐约约有些泛红。
秦允明心中感叹了起来,看来这位冰山美人真得不曾再恼怒自己了。同时他又回想起刚才李观雪所说的一句话“能够通过写字而获得精神面貌上的改观,难道不是一件妙事吗”,兴许这一句话正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原来大郎是以字修心,这样修炼的方法真是异于常人,但我相信一定效果非凡呢!”李官人恍然的说道。
这时,一直在默默欣赏秦允明墨宝的苏迨,忽然发出了一声感叹,说道:“大郎的字虽然少有神韵,但是小小少年有这样深厚的笔力,已然可称为是一绝了。家父曾言,若要通达书法的境界,首要之事就是打好基础。如今大郎有这样扎实的功底,再转学其他笔风一定不在话下了。”
秦允明自谦的道:“苏二哥这是在安慰小弟吧,呵呵。早先小弟已经告诉过苏二哥,小弟的这一手字虚有其表罢了。倒是苏二哥的一手字,总算让小弟大开眼界,这一副墨宝小弟舔着脸留下了,日后就以这墨宝开始临摹学习呢。”
苏迨只当秦允明说笑,继而又问道:“大郎,不管如何,你这一手字可谓独树一帜了,那日后可就称为‘明体’了?”
“呃,这不妥吧。”秦允明连连说道。虽然说一种新书体出现可以为其定下一个名称,就好比东坡体、瘦金体之类。但是新书体的界限很模糊,任何一个人都能自称自己的书法独树一帜,关键还在于字体是否风靡一时。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年纪轻轻,这一手台阁体虽然在县城里盛传一时,可是如今想必也不值一提了。李官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两个月前还是十分欣赏,如今就觉得这字俗不可耐。
因此,完全没必要那么高调来为这一手字取名字了。
“呵呵,这有何妨?正如小娘子所言,每个人欣赏角度不同,愚兄就对大郎的这一手字十分喜爱呢。相信经过年岁的酝酿,一定能成为传世经典,去一个书体名也未尝不可嘛。哪怕就当作自娱自乐也好呢!”苏迨笑着说道。
李官人只当是一件趣事,也笑着附和了几句。
秦允明只好应了道:“如此就自娱自乐吧。不过小弟觉得‘明体’倒是有些不合适,不如……”他沉思了片刻,忽然不经意与李观雪柔美的星眸对视了一眼,立刻道,“不如就叫‘见雨体’好了。”
李官人和苏迨一时没反应过来,猜不出秦允明的真实意思,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不过一旁的李观雪却忽然脸红了,“见雨”两个字所取的正是自己名字“观雪”的一部分。她心中又羞又怯,暗暗嗔怪这秦允明又不正经了。
“大郎,好端端的,为何要取一个这个难听的名字,你还是改了吧。”她细着声音连连的说道。
“是呀,大郎,书体名字总要切合一些典故才是,这‘见雨’一词从何讲起呢?”苏迨深以为是的说道。
“呵呵,恰才世叔和苏二哥都曾说过了,取个名字只不过是自娱自乐,为何非要引用典故呢?不过若是要牵强的说一个渊源,因为在下每次练完字,总觉得心如绵绵细雨一帮酣畅淋漓,故而才突有奇想。”秦允明笑呵呵的说道,目光又下意识的看了李观雪一眼。
李观雪无可奈何,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以免让父亲和苏迨反应过来。她只好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不肯再说什么了。
苏迨听了秦允明的解释,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就叫‘见雨体’也无妨,还是大郎心思豁达、不拘一格呀。这副大郎的墨宝不知可否赠予愚兄,愚兄带至京城好好收藏起来。”
秦允明当然不会吝啬,就将这墨宝赠送给了苏迨,同时也把苏迨的墨宝收了起来。
冬季昼短,转眼天色已暗。
李官人留秦允明和苏迨在院子里吃晚饭,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旧友重逢把酒三巡是必不可少的。苏迨本是来拜访秦允明的,自然要以秦允明的意思为主,秦允明兴致大好,于是就应答了下来,只让小丫鬟彩云去府里通知一声。[(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