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驹看得出来,贺衷寒是一肚子话要说,他轻轻颌首,示意贺衷寒继续。
“我一直很奇怪,你一个从小就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家子弟,怎么就对于巫山他们所宣传的那些**感兴趣,嗯,在我看来,你甚至是明显的赞同他们的理念。这真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贺衷寒端起酒盅,仰头又是一饮而下。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未加入黄埔之前,就曾经是个狂热的热血青年。我甚至还去过苏联,和现在**的大人物张国焘还发生过争执呢?”贺衷寒双眼凄迷,似乎酒意上来,连压抑已久的心思都讲述了出来。
陈家驹心中一震,居然还有这等事情?看来这个贺衷寒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呢?
贺衷寒撇了眼陈家驹不屑道:“所以,我不是那种盲从别人的人,我对于事物有着自己的看法和理解。”
陈家驹脸色和缓,一字一句道:“我当然明白君山你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立思考问题想法的人,我也不想干涉你的思想和你想走的路。但是,我对你为了实现自己理想,而采取的做法感到失望!一直在我心中是那么阳光灿烂的君山,怎么就变成一个只为目的不折手段的小人呢?”
“家驹,你口口声声的说我现在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你有什么证据?难道说,你也同巫山他们一样,把我看成了异端吗?”贺衷寒眼底闪过一道厉芒,显然他被陈家驹那毫不客气的训斥非常不满。
自觉有些失态,陈家驹作出一个抱歉的手势,缓言道:“君山,如果不是把你看成是兄弟,今天这些貌似过激的话,我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我只是希望我的兄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男子汉!”
贺衷寒也平静道:“我明白,家驹,你这是爱之深恨之切,我不会记恨你的。”
“刚刚那个欧阳钟,我前天晚上在一个茶馆里见过,和他一起的应该是他的叔叔……”陈家驹此话一出,当真是石破天惊,将贺衷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给搅得是天翻地覆。
贺衷寒从桌面上拿起烟盒,试图掏出香烟,只是他那两手僵硬并且颤抖个不停,怎么也无法顺利的从中取出香烟来。一个不留神,烟盒从贺衷寒的手中掉落,散开的烟卷散落一地。
脑子里已经懵成一片的贺衷寒自然想不到,自己认为是心底最隐秘的秘密,就这样被人一语道破天机。
这还倒罢了,自己刚刚那义正言辞的声明和斥责,在这个时候是显得多么的可笑和自欺欺人!
贺衷寒一声苦笑:“看来我果然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人啊,在自己最佩服的兄弟面前,竟然也玩起了这个说谎不眨眼的把戏。家驹,看来,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