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说说看,合理就答应,不合理再议。”
“我喜欢我们班花的事,你不要告诉小飞妈咪。”
余小双牵着张希来的手过马路,左顾右盼中,心不在焉地问:“为什么?”
“小飞妈咪知道又会骂我的。”
她无语,“放心吧,你小飞妈咪不会骂你,只会骂我没把你教好,不过你那是什么眼光?隔壁五班的班花比你们班班花正点多了,人家还跟你告白了呢,多少男孩子都求不来的待遇啊,你还不知道珍惜。”啧啧,果然就是对轻易得到的不屑一顾,等人家跟别的小男孩跑了后,他就哭去吧。
现在张希来上小学二年级,因为C县的教育不好,余小飞十分嫌弃,所以大手一甩,便把孩子送到余小双身边来了。
他们家三年来最大的变故大概是,余小飞和张跃离婚了,孩子归妈妈,爸爸每个月固定给生活费,每周来孩子都会送到爸爸身边过一天。
原因,大概很多吧。但余小双知道的说法是,张跃出轨了。出轨的对象是幼儿园的园师李老师,也就是张希来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个总会偷偷打骂他的李老师。余小双当初还不信,现在算是明白了,大概是那小三看张希来不顺眼,所以暗中施加报复吧。
但是后来,张跃和那小三好像也没成,小三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到余小飞家闹了几天,结果那厮被余小飞的冷嘲热讽极丧失毒舌吓跑了,在C县里几乎抬不起头。张跃来A市工作,也是余小双最近才知道的。
他每个星期都会来接孩子,一天后又送回余小双家,余小双见他来去潇洒,丝毫没有风尘仆仆的样子,便嘴.贱地问了一次,他才坦白,他两年前就到A市工作了。
今天是星期五,放学后,张希来又要到张跃那儿呆一天,唉,又是孤独寂寞的一天。
“小姨。”
“答应你就是了。”
“不是这个事。”
“又怎么?”
张希来站到她跟前,一脸严肃,“你是不是跟我爸爸吵架了?”
余小双一愣,蹲下来看着他,郑重地答:“没有。”绝对没吵,吵架的前提是两人感情不错至少曾经不错过,对于这一前提条件,她和张跃之间无法成立。
他挑眉,“那为什么我每次到爸爸那边,爸爸都会问我,你喜欢吃什么,想要什么东西之类的问题,感觉他好像惹你生气了,要讨你开心。”
余小双异常厌烦这种感觉,一早的好心情彻底被毁得一干二净了。她拍了拍他的脑袋,“因为……他没吃药。”
“……”
把张希来送进去后,余小双觉得脑袋变成了两个大。她这个前姐夫,说好听点叫多情温柔,说难听点叫一表人渣。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这四年,她简直受够了他看她时那种不可名说的眼神。她又怕是自己多心,又不敢跟家里人说,默默忍了那么长时日,终于被那天他潜入她房间时的所作所为恶心得透透的了。现在听到张希来如是说,如同吞了苍蝇一般,还是那种绿头大苍蝇!
她趴在学校门前兀自忧伤,半天不动,把看门的大爷吓了一跳,看门大爷喊了几声也不见她有回应差点都要报警了。
此时一辆车猛地刹在余小双身后,接着是一声熟悉的招呼:
“余小双,醒醒。”
余小双的耳朵动了动,显然听到了有人喊她,而且这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抹一抹地缠绕着她的思绪,将她心底的某种千丝万缕的回忆牵了出来。
她低声念叨:“林逍南?”
他的笑声缱绻,“好久不见。”
她现在是彻底惊醒了,倏地回头,还差点拧到颈椎。眼前这个坐在车里,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的男人,与记忆中林逍南的容貌缓缓贴合在一起,完美无缺,若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只是他的轮廓变得更立体了,眼神更是多了几分锐利,探究和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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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双下班后,已经有车等在楼下了。她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车窗下摇,林逍南对她说了句“上车”,她才知道他是专门来接她的。
她本想钻到后座,林逍南又道:“到前面来。”
余小双人都钻进去一半了,听到他的话后,不得不退出来再钻到前面去。
“系安全带。”
她看了林逍南的侧脸一眼,呆呆地应了声哦。可是他这车太高档了,她弄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安全带扯都扯不出来。她莫名地有些紧张,越紧张手也越不利索,突然一阵温热的气息靠了过来,吓得余小双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手臂围过去,面无表情地把她的安全带弄好后,嘱咐了声坐稳,便开车上路了。
余小双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变得不会笑了,微微压着的眉角看起来肃然又冷漠,说话言简意赅,寒意袭人,周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让人难以喘气。
他不说话,她也不敢说。平时她觉得放屁和喷嚏都是根本忍不住的,现下她才发觉,没有什么是忍不住的,只看你想不想忍,是不是不得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