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昨晚酒后乱性,睡了个男人!?
他颤抖着拨开男人的头发一看,发现是那张熟悉的精致的脸后,先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噌地坐起来,粗鲁又嫌弃地摇醒邵准。
为什么会松一口气,他没有细思过这种情绪里隐含的意义,也许从不知不觉开始,他心里早已根植了一个想法:酒后睡了邵准,比睡了个陌生的女人好,当然,也比睡了个陌生的男人好。
他叫嚷着:“你丫醒醒!”
邵准很快清醒过来,坐直身子,睡眼惺忪地瞅着他,无辜地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特么怎么跟老子睡一张床上!”
“就为了问这个?”邵准显得很无奈,重新倒下去后嘀咕道,“我昨晚很累,你别吵我。”
一听到这话,温礼心里某处顿时炸开了,他的脸瞬间红了个透,他哪里能容忍这样暧昧不清的答案,于是跳下床一把将被子拽开,“你特么不给老子说清楚别想睡!”
邵准不情不愿地再次被硬拽起来,只好一边打哈欠一边交代:“昨晚你在出租车上太闹腾,吐得到处都是,还把司机骂得狗血淋头,司机一气之下把我们从车上赶下来了,别的司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根本不肯载,时候又太晚,宿舍也关门了,我只好把你背回我家。”
好像,挺合理的……温礼想了想,“那你脱老子衣服干什么?”
“你和我身上都是你的‘杰作’,你想就这样一身污垢地染指我的床?”见他别扭,邵准微妙地笑了笑,“都是男人,你介意什么?”
温礼一愣。
对啊,他到底在介意什么?两个大男人,光着膀子睡在一张床上很奇怪吗?好吧,如果这屋子里有两张床,那么他们睡在一起是有点怪,可是只有一张床啊,不睡在一起还能怎么办?
温礼性子脆,脸皮薄,说白了就是傲娇,所以他很少拉下脸去道歉或说谢谢,对邵准,他就是有随之任之的感觉,他潜意识里清楚,邵准没那么矫情,不会因为他不道歉或不说谢谢就离开他的生活圈子,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安全感,所以面对邵准时,他便更加没心没肺起来,就算得知邵准照顾他一夜十分辛苦,他也说不出什么体己的话。
刷牙洗脸完毕,温礼趁着邵准出去买早饭的空档,仔细地端详了一遍这个邵准租住的小公寓,地方很小,一居一卫,但是干净整洁,东西少所以显得清冷了些。公寓的半边窗都布满了爬山虎和喇叭花藤,阳光从间隙里漏进来,顿时让整个屋子染上了一丝文艺画报的风采。
这样的地方之于他,自然已是理想的栖身之所,但对邵准而言,恐怕就相当于贫民窟了吧……以邵准那殷实的家底,随随便便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租个别墅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是真不理解邵准为什么要刻意受这份罪。
书桌上摆着许多份杂乱的资料,这是唯一一个稍显突兀的地方。温礼本想随便瞅一瞅,结果一瞅生两瞅,两瞅生三瞅,接着便彻底愣住了。
这些,都是关于他的。他的助学金申请,奖学金申请,助学贷款申请,以及基本的个人资料复印件,大学各科成绩单,家庭情况调查表,奖罚证明应有尽有……
什么情况!?抄家底的节奏!这对于他这种素来极少信任人,且自我保护意识极重的人而言,是场灾难性的发现。他正疑惑不解,便听到门口传来邵准温润淡然的声音:
“楼下只有包子和粥,你不喜欢这类早餐,我只好到前一条街去买豆浆油条,所以久了点。”
温礼回头去看他,他刚换好鞋,在他抬起眼的瞬间,两人的目光便这样碰撞到了一起,他依旧温柔而关切,这样的对视让温礼极不舒服。
“这、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要干嘛?”温礼仓促地收回视线,随便抓起几张资料,不友好地问。
邵准神色微黯,无奈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他走到餐桌边上,把早点一一摊开。
温礼正等着他解释,结果他却不往下说了!“喂,你……”
“你搬进来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