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各怀心事的廷臣们散后,伯爵沃克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他注视着主城堡的伯爵银椅后那一个燃烧着柴火的壁炉,壁炉中升腾的火焰噼里啪啦的释放着树段的最后能量。
“这些年,我都在雅芬堡的领地做了些什么啊!”伯爵沃克的眼睛里闪烁着壁炉之火的光芒,壁炉之火就像是因他的轻叹才跳跃着,也许这是壁炉之火正洗礼着这位注视着它的特里安人伯爵。
“伯爵阁下,应您的吩咐,我将劳伦斯·盖德先生为您请来了。”斯比科特引导着门口的卫兵搀扶着劳伦斯走了进来,他知趣的在禀报完毕之后便退了下去,只在城堡主厅留下了那名搀扶着劳伦斯的卫兵。
“主君。”劳伦斯的声音十分的微弱,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血色,苍白的头发更是稀稀拉拉的搭在布满皱纹的额头之上。
伯爵沃克转过了身,他疾步的走到他的老师劳伦斯的身旁,亲自搀扶着这位颤颤巍巍的老人坐到了他的银椅上。
“我敬爱的老师,恕我这个可憎的学生过往被傲慢蒙蔽住了双眼!让您受到了这般的苦楚。”沃克的脸颊就像壁炉的火焰在灼烧,他的双手也跟着劳伦斯的颤动而颤抖起来,“恩特尔的惨败,外臣的威逼,看似忠诚的廷臣背叛让我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经年过往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主君...我们的女神阿卡娜在她的圣典《阿卡娜之书》中说过:撑住了汹涌波涛,前方就是希望彼岸。现在的你...能如梦幡然,那自然是伊斯特泰姆家族雅芬封土和臣民的福祉。”劳伦斯的话语断断续续,他吃力的瞪着眼睛坚持着说完,随即捂住了嘴开始咳喘。
“老师,我离你的引导已经越走越远,现在的我几乎已经一无所有了。连自己家族最为重要的领地也被外臣逼迫着拱手相让。恩特尔的惨败,外臣的逼迫,令我孑然一身的归来,留下的是民众的无尽的愤怒,我听到了城堡之外,民众们真实的声音,那是火一般激烈的咒骂;另外还留下了林斯顿王国里所有贵族中的天大笑话,仿佛他们充满恶意的笑声贯入了我的耳朵里,贯入了我的内心深处。”沃克单膝跪地,他没有哭,只是眼里满是泪水。
“我的孩子,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孩子。只可惜,你并不认同我曾经说过的话。”劳伦斯慢慢的说,他边说边咳着嗽,似乎地牢里的潮气已经侵入了他的肺里,他在吃力的呼吸着,“你现在总算是愿意听听我的忠告了。我拖着那副如山岩一般沉重的残躯,等待的就是如今你能真心听我建议的时刻,之前的我没能完成你父亲的委托。可有什么办法?你的内心深处始终无法理解你父亲对你的保护和那份无言的关爱。也许,他在你的心理做的却是一辈子的...”
“我请求您别谈论我那残忍的父亲。他竟然舍得让我呆在一个陌生充满恶意的宫廷十年,后来我知道,那种人的称呼叫做:担保人质。仅仅为了保住这雅芬的土地。”伯爵沃克激动的打断了他老师劳伦斯的话,他的泪水就在那一刻夺眶而出,他因激动开始撕扯着链甲罩衣的锁环。
“随着你的愈发成熟,你会理解你父亲的苦心的...即便他宁愿在你的心理做一辈子的罪人!”劳伦斯略微有些激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呼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动作,“我想我的灵魂正在接受阿卡娜的召唤。快没时间了。我现在只是想给你说说我最后的忠告,尽到我作为你的导师,那个想要代替你父亲爱护你的人的...最后义务。”
“导师!”伯爵沃克颤抖着将头埋在了劳伦斯的膝上,他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