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来端坐椅子上,眼睛仔细的看了刘睿很久,才从鼻孔里冒出一句话:“起来说话。”
然后端起茶杯,用盖子刮着茶杯里飘在上面的茶叶末,却没有喝。
才进来就要端茶送客吗?
刘睿可不敢起来,跪在地上继续问道:“不知掌印大人把卑职叫来,有何吩咐?”
哐当!
常玉来一把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砸在茶几上,茶杯哭泣着变成碎片,把茶水变成晕黄的眼泪,滴答的水滴诉说着他的无辜。
“你小子想把本都司也一起害死吗?你想把辽东的天捅破了吗?”
这常玉来虽然四十多了,但依然腰杆笔直,雄壮的身材加上究竟历练的威严,顿时给刘睿心里增加了几分胆颤。
“卑职不敢,更不想得罪任何人,可惜,有些人偏偏就不放过卑职。
这件事,卑职也有心和掌印大人说啥那话,表达一下卑职的心意,只是天上地下的没有这个机缘。
万幸,大人亲临这里,终于给了卑职拜见大人的机会,也有了挽回的余地。”
常玉来脸上的怒气稍缓,坐下阴着脸说道:“也罢,说说你的想法,看如何挽回这个局面!”
上位者,自然都善于营造一种气氛环境,就是自己处于弱势,也会从心理上给下位者一种压力。
刚才常玉来弄得这一出,就是这个味道,变被动为主动,本是官场游戏的一种高明的手段。
这个道理,刘睿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
堂堂的二品掌印跟你玩这个,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刘睿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谨慎的组织着语言:
“大人既然留在这里,不去小青山,自然知道那些人正在玩火,实话告诉大人,从京城过来的两位钦差也会住进了这个酒店,也是等着他们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了,才出面收拾残局的。”
常玉来阴阴的冷笑:“大概就是等着本都司也上钩,伙同他们拍卖了小青山的土地,然后来个人赃俱获,嘿嘿,打的好主意啊。”
话儿说道这个份上,刘睿该有的骨气也必须拿出来了,不然就会被这个掌印从心里看不起了。
“好叫大人明白,世上的事没有对与错,只有机缘巧合,卑职不过是按照天子的意愿,尽量做好这里的事情,当时卑职和大人没有任何交集,不慎把大人算计在内,是卑职的糊涂,但从官场上的规则来说,又不是卑职能够选择回避的。”
常玉来呵呵冷笑:“呵呵,你小子倒是敢做刚当,倒是咱们都司衙门的种子,好吧,就算以前的揭过,你说说,如今你又准备如何给本都司圆场?”
官场倾轧,你死我活,其中没有仁义可讲。
常玉来深知这个道理,不过是来个下马威,震慑一下刘睿罢了,如今这情景,刘睿又有天子背后撑腰,和首辅严嵩更是关系暧昧,他常玉来纵然事后会对刘睿如何,这会儿却绝对不会对刘睿过分的。
刘睿早就想好了对策:“请都司大人立刻把广宁的佥使张大人请来。”
常玉来额了一声,狐疑的望着刘睿:“这么说,本都司已经不可救药,你小子要直接和未来的掌印说话了?”
这话儿是从常玉来嘴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来的,显然已经带着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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