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窝,中日两军展开了血拼。
已经没有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场战斗,只有用血拼,双方就像两个杀红眼的赌徒,将老婆儿子房子车子全押了上去,赌这决定双方命运的一把。
虽然日本的军舰不能有效观测目标,但还是对中国军队可能的集结地进行猛烈轰击,特别是那条窄窄的马路,已经被犁了不知多少遍,逼得中国军队只能在旁边的草地和水田里进行后勤运送和支援。
那里本来没有路,走得人多了,成了一条路。
日军方面,运输船上,鬼子的步兵用最快的速度上岸。用大船换小船,小船再靠岸的方式已经满足不了前线的需要,有的运输船甚至用搁浅的方式,停在江边,以节省小船和木船运送的时间。
无数头戴钢盔,身穿黄色军服的日军像蝗虫一样,从船上上岸后,不加任何整顿,在跑步过程中完成编组,然后投入赌场,哦,是投入战场。
107师,自师长以下,所有军官干部都赶到第一线,临时踩成的路上,一边是无数组从后方集结地投入到前线的部队,一面是民众组成的担架队将受伤的士兵抬下战场。
许鸣用剪形镜看了一眼,前面一片模糊,雨蒙蒙的天气加上战场上的烟雾,使双方的指挥官都无法统一指挥部队,双方的部队相互交叉又相互缠绕。有的中国军队的一个班,一路杀到离日军登陆场不远的距离,他的前后左右全是日军,但这个班到居然还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向前,向前突击!
也有的日军小分队冲得自己都找不到北,一路猛冲猛打,许鸣突然发现旁边有几个士兵不对劲,一看,竟然是日军!
许鸣现在什么都不考虑了,保存107师的元气,防守安庆,迎战第6师团,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所有部队全部投入到一线,自己卫队都派上去了,部队拼光拉倒!
“刘营长,我们的炮兵现在在什么位置?”
“报告师座,在刘圩。”
炮兵在那里,本来是支持新丰的部队,但现在那里双方战线交错,炮兵已经无法发挥作用。
复杂的气象环境对双方都是一样的,日军的舰炮没有办法进行远距离的攻击,中国的山炮也无法观测目标。
许鸣知道是下最后本钱的时候了,“刘营长,请按预定方略,轰击日军登陆场。”
这样做,对炮兵营是个极大的挑战,一旦炮兵被日军舰炮锁定,107师最大的本钱将血本无归,山炮可不像机关枪和迫击炮那样容易转移。
炮兵营开始前移,临时铺垫的道路,士兵们吃力地将山炮推进到指定射击位置,旁边,整整一个步兵营的士兵从事保护。
“标定射击诸元,方位45-12,射角04-60,距离7500公尺,高爆弹——放。”
“标定射击诸元,方位65-18,射角06-60,距离6800公尺,高爆弹——放。”
……
日军的东登陆场边,一片闹腾,密密麻麻的日军士兵,临时堆放的弹药装备,还有一批伤兵准备抽空输送到舰船上。岸边,台湾第一输送监视队的春田大尉正在指挥。
突然,他听到一阵尖利的破空声扑来,“不好,支那人的火炮。”春田对这种瑞典制博福斯山炮太熟悉了,这是中国军队的制式火炮,他在淞沪会战时就经常见到。
中国军队的每轮射击都有10几发炮弹落在周围,不到5分钟,登陆场被数百发炮弹的急袭轰成血肉*道场,春田的头颅高高地飞起,在急速远离的意识里,他看到了无数断肢残臂、无数枪械零件和弹片在空中飞舞。
一发炮弹落入江边,正好击中一艘木船,20多个日军登时了账。
岸边堆放的一座弹药堆,含有大批迫击*炮弹和手雷,被引爆,三公里外的波田重一惊讶地看了西面一眼,他感到大地在颤抖。
中国军队在急速射击10分钟后,立即脱离战场,迅速向预定的射击位置前进,在那里,将要再次向日军西登陆场进行炮火急袭。
东西登陆场的地形不一样,但受到炮火攻击的惨象是一样的,甚至东面比西面更惨,因为那里的人更多,堆放的炮弹和物资更多。
一个汽油桶被点燃,熊熊火焰在风雨水天里分外妖娆,旁边的尸体被烧成熟肉,香气随风飘摇。
要是加些葱和辣椒就更好。
波田支队扛不住了。
波田重一选择了最恶劣的天气实施奇袭,收益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日本海军的不发挥和航空部队的无法出动大大削弱了日军的优势,现在他自食其果。
波田支队编制有1万4千多人,数量和对手相当,但他是登陆作战,兵力无法一次性投入战场,况且,将近3000人的先头部队覆灭已经让波田支队受到极大的损失,在这种双方都梭*哈的终极对决中,他的筹码消耗光了。
中国军队的攻势愈发狂野,所有的部队在各个方向,分成无数个战斗小组,向日军发起持续不断的进攻。
中午时分,新丰被完全占领,张得水的突击队在经过数次补充后,终于将这个村庄占领,所有房屋的日军也被全部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