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村宁次并不知道许鸣召开专门的会议,讨论他的作战风格,如果让岗村知道许鸣在会上把他分析个透彻,他不知道是得意还是惧怕。
不过,要是许鸣知道冈村宁次替自己也召开专门的作战会议,来进行研究,恐怕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英雄所见略同,那是因为有才能的人往往见解相同,从这个意义上,许鸣和冈村宁次可谓知己,应该在风景秀美的庐山,两人好好的喝上一盅。
“…许鸣的作战风格,本司令官经过研究,认为有三点,第一,作战不墨守成规,会根据敌情和对手的不同,采取不同的作战策略;第二,极具攻击意识,常常抓住我军弱点,然后果断出击;第三,很强的敌情分析能力,我要提醒诸君,许鸣的这方面具备极高的水准,一旦我军采取冒险的进攻策略,必须充分考虑许鸣这个因素?”
冈村宁次他拿起一个棋子,重重的往会议桌上一拍,“作战如同下棋,出手的同时必须要考虑对手最强的应对,特别是对一个高手。”
宫崎周一一向是岗村的喉舌,他站起来道,“这是岗村司令官苦心研究了芜湖明光安庆和九江诸次战役而来的成果,还对许鸣的平时言谈举止和生活习惯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希望能引起各位的重视。”
第27师团师团长本间雅晴问了句,“岗村司令官,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我军集中兵力攻击德安,按照您说的许鸣的特点,他势必不会在九江的工事后面被动等待,而是有可能主动出击,牵制我军。”本间雅晴是个身体强壮,善于研究战争理论的日本将军,今年7月才被调任第27师团日军唯一的三单位制师团担任师团长。
冈村宁次点点头,“凡是我们不想看到的,许鸣一定想法去做,如果是一般的支那将军,即便没有保存实力的心思,也不会有迅捷的反应,但我担心,许鸣有可能预测到我军的行动。”
这次湖口召开的作战会议,除了岗村司令部的几位,第9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第27师团师团长本间雅晴,第101师团师团长伊东政喜,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和第116师团师团长清水喜重均已到场。
这些将领都是带兵数万的将军,没有思考纯虑是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意见,正当众人皱眉苦思的时候,只见一人如同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腾起。
众人视之,此人身形矮小,四方脸上凝聚着一股骄悍之气,带着一副圆框深色眼镜,穿着绶带参谋服装,正是大本营参谋辻政信。
此君在最近的仕途可谓奇异,卢沟桥事情爆发后,辻政信从东北跑到华北的“支那驻屯军”,天天游说当时的旅团长河边正三,要“采取断然行动”,当了实际上的作战参谋。在中国内地折腾了一通,又跑回关东军那里,最近一次的张鼓峰事件,离不开这位少佐的筹划。张鼓峰事件结束后,这位老兄不知怎么活动到华中来,担任大本营作战班里的附员。
只见辻政信昂然高声道,“一个欺世盗名的支那将军,几万名低劣的支那人,却让牵制住了5个皇军师团的兵力,请各位拿出勇武和时宗的气概吧。”
冈村宁次没有说话,本间雅晴忍不住了,他是日军当中的“欧美派”,一向看不惯这些能说不能做的大本营参谋,虽然他知道辻政信背后的是谁。他冷冷地道:“辻少佐,作为帝国的高级军官和参谋,光有气概是不行的,据我所知,很多高唱气概的人,一直在后方享受和平,请收回你的话。”
辻政信瞧都不瞧他一眼,加大音量道,“没有斩敌夺旗的气度,天天呆在屋子里开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诸位不是担心许鸣会从后方骚扰吗?岗村司令官,请让我带领一支部队,首先擒获这个徒有虚名的支那将军,解消各位的疑虑。”
冈村宁次淡淡地道,“根据宫崎大佐的作战计划,第9师团会实施对九江的佯攻,掩护我军的作战行动。”
“一个师团太奢侈了,这些部队完全可以用于德安和南昌,给我一个联队足够了。”
冈村宁次面无表情地看着辻政信,辻政信昂然不惧,两人对峙了一会,岗村道:“你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明天我率队出发,后天诸位即可到九江开会!”
辻政信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就捣鼓出了一套作战方案,第7联队联队长藤钢武雄大佐看了这个计划吓得面如土色,刚分辨几句,就被辻政信少佐狠狠训了一顿。
“藤钢大佐,你对得起你的名字吗!作为帝**人,怎么能丝毫都没有武雄的气概…
”
藤钢武雄喏喏不敢言。
第二天一早,辻政信亲自打头,带领一个大队作为先头部队,在鄱阳湖畔的西林渡口登陆,取道最近到九江的距离,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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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李家湾。
江西第三保安团团长林启明正躺在大树底下乘凉,根据许鸣的安排,赣省的两个保安团被派到九江外围警戒,林启明的部队负责警戒从七里湖到鄱阳湖一带的湖沼区。
他嘴里吐出一个莲蓬皮,骂道:“奶奶的,今年邪门了,都中秋了,还热死个人。”
副团长也抱怨道:“这么热的天,这些该死的鬼子非跑这里来,哎,总司令还要我们每天写一份战斗详报,弟兄们天天赌钱玩耍,要是详报上去,还不把咱们这身二尺半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