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事情我也就不和他计较了,他能打仗我也承认,可军委会还不是他说了算!自己私自拟定名单,然后来找我画押,这把我这个参谋总长当成什么了,当成他许鸣的橡皮图章?”
“可许鸣毕竟是老头子看好的,要是他直接找委员长的话…”
“军委会自有典程规章,师长、副师长、团长,岂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那样第5军还是中央直辖的部队?还不成了许家军!别人要是也来效仿的话,军委会还能起什么作用?”
何应钦越说越气,把许鸣当成挑战他权威的对手,天可怜见,许鸣根本没想这样,他自从芜湖之战开始,都是和老蒋直接联系的,压根就没想去和军委会下面的部门打交道,老蒋找许鸣往往也不通过军委会甚至战区,而是直接找许鸣,这就造成了许鸣办事从来不找军政部或者军令厅,哪怕是本该由军令厅管辖的事务也是如此。
白崇禧对许鸣是非常了解的,今天这事他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也能猜测个**不离十,只不过,他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态度,继续煽风点火道:“敬之,师长许鸣都举荐了,几个副师长、团长还不是他一句话!老头子多宠他你不知道?你不认,有个什么用?”
何应钦气得一拍桌子,“我就不相信,我捏不住他一个小青年,他找委员长,我先去!”
许鸣回去,把事情一说,方先觉和黄百韬搞不清内幕,安慰道,“军座,可能何总长确实有事,暂时没有时间?”
许鸣摇摇头,他不是傻子,这个事情明显透着蹊跷,他决定第二天一早去见老蒋,绕过何应钦这个中间环节。
第二天上午,许鸣到蒋介石办公室觐见,一看老蒋脸色,暗叫不妙。
侍从出门后,老蒋不待许鸣说话,直接问道:“201师和202师的干部名单拟好了吗?”
“报告委座,刚刚确定,我正想…”
许鸣尚未答完,老蒋一把拿过许鸣的文件,那是他准备好的2个师军官干部的履历等相关资料。
老蒋一眼扫过,“601团团长你选黄埔一期的唐云山,602团、603团你选5期的刘镇湘、段澐,你是怎么想的?”
许鸣解释道:“唐云山为人谦虚温和,和黄百韬的性子正好互补,段澐、刘镇湘前者悍勇敢战,后者谋略出众。
老蒋哼了一声,“悍勇敢战?谋略出众?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样的人我以前怎么不晓得啊!难道就你许鸣会识人用人,军委会整个部门没你一个人厉害?”
老蒋的声调高了起来,“何总长刚刚来说,我还不相信,果然你是这么干的!国家的体统,军委会的制度,你许鸣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一味任用私人,嚣张跋扈,视国家法纪于无物!你看看你拟定的名单,有几个像样的!像你选的202师的孙鸣玉,一个黄埔七期的副团长,凭什么能协助长官、督促协理师部的各项事务,他能指挥得动黄埔一期的容有略和黄埔四期的周庆祥?”
老蒋越说越气,“你究竟收了人家多少好处?是吃酒吃昏了头还是跳舞跳昏了头…”
许鸣这个委屈啊,他选择这些人或许有不妥当之处,但完全是从部队的战斗力出发,他忍不住亢声道:“委员长,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很有能力的…”
蒋介石见许鸣辩解,登时大怒,拿起手上的文件本就往许鸣的头上砸过去。
文件本是用活动柳钉铆上的,一下砸在许鸣头上,划出一条血痕,蒋介石指着许鸣大骂道:“滚,你给我滚!”
眼看许鸣就要糟糕,突然,“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跟着,穿着一件黑色皮衣的宋美龄端着一杯白开水,走了进来。
“千里,怎么就知道惹校长生气?先到外面呆一会。”
许鸣扭过头,竭力不让老蒋夫妇看到他流泪,转身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