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怀孕了,算算日子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还好,还好何可儿看上去身体和气色并不坏,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高力士回身看了看何可儿。高兴地大笑起来:“新婚夫妻,一下分开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杨国忠的眼睛早已经被满船的金银珠宝给晃花了,据萧去病写给皇帝的奏报,此次南海的收益,不算各世家权贵和富商大贾的,单算四海商社的,就几乎超过去年河中之战缴获的一倍。
看到这两百多艘船甲板上堆满的黄金和珍宝,想必此言不虚。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好命,怎么就真的什么都知道?想到这么多的财富。自己只能掌管其中的一半(三成用作练兵和养兵的利润,洛阳截留一成,加上献给李隆基私库的两成,还有一成是给杨家和长安亲贵的。亲王,公主,宰相等),杨国忠就嫉妒得发疯。
因为皇帝派来了高力士,四海商社又是查点和算账的好手,自己能做的手脚就太少了。而四海商社却可以明目张胆地留下五成的利润,作为练兵和发展四海商社事业,以及给股东员工分红的费用。因为这是之前就说好的,而且这次陛下也同意了。
然后杨国忠想到萧去病一下能掌握这么多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而自己虽然也掌管这么多钱,却不能自己拿去用,只能贪污一个零头,他就非常非常生气!
不过他也算是个有城府的人,这时也回过神来,咽了几口口水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朝着萧去病拱手道:“兰陵王真不愧是大唐财神啊,为兄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兰陵王放心去与妻子团聚,这里就交给我和高翁,李少尹吧。”
萧去病也朝杨国忠和李岘拱拱手,又吩咐李倓在这里照看着,就连忙走向眼睛已经红了何可儿,轻轻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妾身很高兴,我的夫君永远是最棒的。”何可儿握着萧去病的手,脸上都是笑,可是眼泪却更多了。
两人很快坐上了萧去病专门为何可儿打造的可防弩箭的四轮马车,挤开密集的人群开始往外赶。
这个时候马车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到了极点,时间正值上午十点半左右,阳光一照,满船的黄金珠宝反射出无比耀眼的光芒,所有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叹。
“我的天,这得多少金子啊!快看看,这块最亮的白色宝石竟然比拳头还大!”
“天啦,一丈高的红珊瑚,这也太稀罕了!”
“听说船舱里面全是香料啊,这得卖多少钱啊!”
“兰陵王真是了不起,要不是他知道南海那些土人那里全是宝贝……”
“兰陵王真是大唐的福星啊……”
这九个月来以来,整个都畿道,特别是洛阳附近,都进入了飞速的发展,各项事业都进展得极其顺利。这个时候,整个都畿道被四海商社雇佣的人数已经快超过十万,而因此受益的人口则超过百万。
整个都畿道地区经济都是一片繁荣,老百姓生活富足,相比很多地方的流民遍地,路有冻死骨的景象,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中国人最知道感恩,萧去病带着舰队远征南海,满载战利品凯旋,自然是万民称颂,荣耀万丈,不过此刻对萧去病来说,马车外面再如何风光荣耀,也比不上和妻子在一起互诉衷肠来的重要。
萧去病把何可儿轻轻靠在自己的怀里,伸手放在他已经突起得很厉害的肚子上,笑着道:“还真怀上了啊,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吃了很多苦吧?”
何可儿将头靠在萧去病的肩膀上,闻着萧去病身上好闻的味道,幸福道:“可儿在家什么都没做,哪有什么苦,就最开始两个月,总想呕,后来就没事了,现在小家伙已经在肚子里长成了,每日都要会踢我呢,你要不要听听?”
“是吗?”萧去病立刻来了兴致,像个小孩一样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果然听到两个心跳,一想到一年多以前才认识的何可儿,现在就有个小生命在她肚子里孕育,就觉得很神奇,很奇妙。
然后转念又想到在另一个时空的后世,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应该才刚刚读大学吧,而在这边却已经算是晚婚的了。不过这么早怀孩子,自己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好在看何可儿的身材并不算太发福,想来的她还是听了自己的嘱咐的,没敢吃太多补得太厉害,应该能够顺产吧。
“跟我说说你跟儿子的事,你每天都是怎么过的?”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女儿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萧去病笑着用额头在她额头上碰了碰,然后开始听何可儿说起各种趣事和每天的生活。
“给我讲讲南海发生的事吧。”何可儿讲完了,然后就轮到萧去病讲了。
“这可说来话长了,首先就从捕鲸讲起吧,你知道的,我几乎是无所不知的,可是那群家伙见到鲸鱼竟然吓住了,不肯听我的话……”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温馨而静谧,马车已经走出了洛阳城,一路上的百姓认识这是何可儿的专车,纷纷笑着打招呼问好,车夫和护卫一脸笑意地点头致意,一片和谐景象。
几百之外的河东之地,已经重新被李隆基任命为范阳、平卢节度使的安禄山正骑马走在入朝面圣的路上,这次他不敢再走洛阳这条好走的大路,只能取道河东,萧去病带着两百多船金银珠宝和香料大胜而回的消息他也已经知道,此刻心里既是痛恨,又微微有些害怕,与此同时又有些微微祈盼。
而远在几千之外的姚州,这座刚刚被剑南军收复的城池,已经被南诏断绝粮道二十三天了,此刻阁罗凤正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将姚州城团团围住,准备明日佛晓发动总攻。
姚州城头,名叫贾瓘的姚州都督,已经写下了遗书,此刻他望着正北方向,悲愤无比地从牙齿里骂出七个字:“杨钊,我入你娘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