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陆仁再来时,老管家蔡福已经牵着匹马在门前等着他。见陆仁过来,蔡福就把缰绳交给陆仁,略有些惋惜之意的道:“陆家小子,你到底还是要走了。你走之后,可就没人烹煮那么美味的鱼汤给老夫喝了。”
陆仁笑笑:“那鱼汤又不难做,关键只不过是火候而已。说穿了不过就是多煮点时间,把鱼肉和调料都煮化到汤里就行了。”
“说得容易。罢了。”蔡福指了指马和马背上的包袱:“小姐说了,这马和盘缠就赠于你了。还有就是小姐让老夫带句话给你,要你以后好自为之,万万不可有损我家老爷的名望。”
陆仁心说我没那个胆子。再看看马匹和满满当当的包袱,陆仁却又回想起了蔡琰那张清冷而孤傲的脸。其实再清冷孤傲又能怎么样?说到底仍不过就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而已。现在这个苦命的女人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的命,这段时间里对自己也挺不错,临走还送马送钱送干粮,陆仁就算是再没心没肺,也不想看到这个苦命的女人到后面还会走上原有进程中更加苦难的路。
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陆仁便对蔡福道:“福伯,临走之前,我有几句很重要的话交待给你,有机会你要去劝劝蔡小姐。”
“说吧。”
陆仁道:“福伯你记着,眼下张邈、吕布、曹操这些人虽然都顾着面子,仗都不意思打到陈留这里来,但面子这玩意儿终究是靠不住的。而且陈留一带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为战火所祸乱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真到那个时候没人会顾着已经故去的蔡中郎的面子的。战乱之中钱财什么的我就不说了,蔡小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而这样的美女会惹来多少人的垂涎、惹来什么样的祸端,我都不敢去想。”
“这个……”蔡福犹豫了起来,毕竟他可不是郭嘉、曹操那样的人物,甚至远远的都比不上糜竺这样的二、三流人物,此刻只是觉得陆仁说得有点道理而已。
陆仁对此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接着往下说:“福件你有机会就劝一劝蔡小姐,请蔡小姐尽快迁居到别处去。比如往南搬去许县就不错,或者干脆就迁居到荆州去……没记错的话,之前福伯你就曾和我说过荆州的蔡氏与蔡小姐是同宗一脉。只不过这些话我这个外人实在是不好向蔡小姐说出口,只有福伯你去劝蔡小姐才合适。”
蔡福又犹豫了一阵,这才向陆仁点了点头。接下来陆仁也就没啥可说的了,至于蔡琰会不会听他的,那可真叫天晓得,只有寄希望于蔡琰能听得进去了。如果蔡琰能听进去并且搬去了许县,也就是后来的许都、许昌,那陆仁说不定还有机会再和蔡琰见一见面,甚至在临穿越回去之前还有机会对蔡琰禽兽一回。反正都快“消失”了,当一回采花贼也没什么顾忌的说。
翻身上马向蔡福拱手一礼,陆仁就策马来到了院墙外,想看看在临走前能不能再见上蔡琰一面,不过阁楼的墙口那里依旧是空空如也。本有心取笛吹奏一曲试着把蔡琰引出来,但转念一想却还是作了罢。远远的向着窗口深施一礼之后,陆仁辨明方向举鞭纵马,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蔡福的视线当中。
蔡福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之后就回到了院中忙自己的事去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可以说都已经结束,可就在午后时分,蔡琰坐到了琴台前,双目轻合间双手十指都轻按到了琴弦上,但却迟迟的都没有拔动琴弦。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蔡琰忽然睁开了双眼,眉宇间既有几分愠意,又有几分奇怪:“今天又没有下雨,他怎么没有去垂钓弄笛?”
侍立在蔡琰身侧的侍女很是惊呀的道:“小姐,那陆义浩已经走了啊!马还是小姐你赠于他的,怎么小姐你这就忘了?”
“啊……”蔡琰这才回过神来,一向清冷的面容在这一瞬也变得有些古怪。片刻之后恢复正常,蔡琰十指轻动开始抚琴,但却总觉得好像是少了点什么,心头竟涌上了几许的失落之意……
两天后,鄄城。
时已初冬,荀这里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忙碌,记挂着的就只有濮阳那边的战事。随手摊开一卷竹简,上面是一堆将要送去曹操那里的钱粮帐目,荀就随手取过了案侧的算盘开始检算。不多时算完再把竹简发付下去,荀正打算把算盘放回原处,却又没来由的想起了这算盘的“发明者”陆仁,不由得轻声长叹道:“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一个难得的好帮手,却那样陷落于濮阳城中,至今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现在已过去将近一月,只怕他已死在了濮阳城中吧。一个不会武艺的人陷于那样的乱战之局,难有命在啊!”
又叹了口气,荀便转过身去检看挂在身后墙上的地图,思索着曹操下一步的战略。看了有一阵,门人忽然来报:“启禀司马,衙门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司马帐下书佐陆仁。”
荀忽的一下就转回了身来,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什么?他还活着!?”
(终于他妹的把蔡琰这一小段写完了。写这几天的时候,瓶子都不知道是在写什么了。还好现在又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