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政治斗争?真他吗的黑暗!”
心中这么嘀咕着,陆仁顿了顿之后才道:“荀公,天子势危之下遣使求救,又哪里会只派出这么一个两个的诏使出来?”
说着陆仁也比划了个手刀的手势:“把这里的这个这样了还有其他的,也没什么用啊!而且万一行事不密外泄了出去,岂不是在落人以口舌?”
荀轻叹道:“所以说你陆义浩做事有些忧柔寡断。你可知道少一个人就会少一份可能?万一这一个就是唯一的一个,亦或是最后剩下来的一个,这一刀下去你知道能为曹公争取来多少的时间吗?”
“……”陆仁无语,心说这就是典型的有杀错也不放过。而再一想到这里面的那些阴暗面,陆仁就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阵的不舒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仁这样的吊丝宅男真心不适合去当政客和玩政治。
荀的眼睛多毒?马上就看出了陆仁心中的反感,于是复又轻叹了口气道:“罢了,这种事让你来做还真的是不合适。若非担心你会如此犹豫,我也不会急匆匆的赶来濮阳了。现在既然我已赶到濮阳,这个事当然是由我来安排。”
可能是为了安慰陆仁,荀伸出手在陆仁的脊背上轻抚道:“话又说回来,你手边好像还真没有适合做这个事的人,因为你自己就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好了,安心的去屯你的田,这里的事有我。”
陆仁皱了皱眉,没再言语。其实这一类的事,不管是看影视剧还是看书,陆仁都看到过很多很多。但看故事终归是看,真当自己置身其中的时候,陆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荀也没再理会陆仁,抬起脚就准备去找人做事。不过走出两步荀又停了下来,回转过身向陆仁道:“义浩,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不该说的话……”
陆仁低着头接上了荀的话:“我懂的。现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濮阳城外的十处营屯还等着我去忙。”
荀点了点头,就此快步离去。而就在次日,刚刚渡过河去,准备前往袁绍那里的诏使“意外”的被流寇袭击而死于非命,当然陆仁这边却“并不知道”诏使已经死在的路上,“还以为”诏使正好好的在前往袁绍那里的路上。
而更令陆仁想不到的是汉献帝派往袁绍那里的信使真的只有,或是说只剩下了这一个。古时的交通讯信能力本来就差,陆仁这阴差阳错的一下,前前后后等于是给曹操争取到了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以至于后来曹操的兵马都赶到了洛阳的时候,袁绍才刚刚从别的途径得知汉献帝逃出了长安的事。
要知道在原有的历史上,袁绍因为离洛阳近,得到勤王的诏书其实还要比曹操早。可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被曹操抢了先,现在再被曹操提前了三个月那会成什么样的情况?姑且不论袁绍是作何反应,只说袁绍手下那两位头脑最清醒的顶尖谋士田丰和沮授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只能齐唰唰的顿足长叹,嘴里面反复念叨着的就俩字:
“晚了,晚了……”
那头的事和陆仁暂时算是扯不上什么关系,而陆仁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把今年的田给屯好,好给曹操这条粗大腿一双好鞋穿。而这双好鞋,指的是曹操在占据河北之前的军政中心许县,也就是后来的许昌。
至于所谓的抱大腿……其实很偶尔的,陆仁也会在心中很迷茫的问自己一句,自己现在这样几乎天天都累得跟狗似的忙着屯田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初的时候,陆仁仅仅是想找一个安稳的地头,托关系当一个无名小吏,平平安安的混完几年的日子就被雪莉接回去,然后在现代社会里继续当自己那个有钱有闲,还有天天都可以有白菜陪着过夜的大爷。这在陆仁当上比曹掾史的时候可以说已经完全达到了要求,那陆仁就不禁要问自己一句,那时又为什么要请命去进行试屯?
一问到这个问题,陆仁就想起了自己在东阿附近看到的那一幕,还有那一张张面对着陆仁的剑锋可能会带来的死亡,却只是一片片的木然,甚至是有解脱之意的脸。好吧,陆仁承认自己去试屯的目的是想在回去之前留下点好的农耕技术,让那一类的事尽可能的少发生一点。
但是事到如今,陆仁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有了抱着曹操的大腿的思想,甚至可以说是自己把自己给绑在了曹操的战车之上,那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