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新投四人刚刚退下,阮溪又带上入帐,道:“主公前番溪使书信唤二位兄长前来相投,只有我二哥接书信而来。此番我大哥也到军中,言此前同人驾船出海,途中遇风浪,飘落荒岛,月前方得还。至家中后见书信,先至长沙,方知我已随主公出征沅陵,又追至沅陵,今日方得,特请溪引见。”王好大喜道:“快快请见。”
片刻之后,阮溪从帐外引入一人。王好抬眼望去,但见这人: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气力,眼睛射几万道寒光。人称立地太岁,果然混世魔王。只见他下拜道:“在下阮江,草字伯远,拜见将军大人。”王好忙令请起,因无战功先封其为校尉,又见阮溪带伤,忙使人请安文前来诊治,又令阮溪安心养伤,先使其兄暂领水军。
自相雄兵败退入山中,王好自领大军屯与沅陵。有武陵郡使者来报,言酉阳、迁陵蛮兵不战自退。王好又使探马去探,不两日,探马回报,言酉阳、迁陵蛮兵皆退至辰阳固守,蛮酋相雄率大军亦退往辰阳,并吞并辰溪部众,酉溪、樠溪二族慑于相雄之威,不敢言半为相雄所并。
王好忙召集朱文武商议,朱武道:“主公可使人与路筑垒,分兵把守勿为相雄所出。再使数将领兵扫荡山林,尽搬武溪人下山安顿,断相雄之根源。”王好沉吟道:“此行恐有干天和?”边上廖立道:“主公勿需担忧,此乃死一人而活百人之良策,若依文烈先生所言,武陵一地可安百世矣。”王好以目视众人,见诸将皆暗自点头赞同,遂允朱武之策。
王好令栾玧、鲁达各自引兵筑垒拒相雄,又使黄信、李云、陈达、杨春、薛永各领兵马一千,令沙摩柯部众为向导,扫荡山林。使沙摩柯守沅陵,并夜宿其营。蒋敬劝道:“沙摩柯新降,蛮人又心性反复,主公不可轻涉之。”王好道:“沙将军乃信义之士,其族人亦是憨厚之辈,焉能害我。”遂不听蒋敬之言,执意宿蛮营。沙摩柯深感其德,是夜披甲持兵,亲侍王好帐外,诸蛮兵也尽皆咸服。
王好既得雄溪咸服,又令沙摩柯去老幼残弱,遴选精壮编入军中,沙摩柯及雄溪族人皆从之,由是五溪蛮人逐渐归心。
栾玧、鲁达筑垒把守路途,相雄数次不得过遂偃旗息鼓,坚守辰阳。黄信、李云诸将领兵纵横沅陵、酉阳、迁陵三县山林之间。尽搬五溪蛮人下山。王好使裴宣抚之,裴宣为人刚正清廉,处事不偏不倚,蛮人皆感其德。
尝有汉民告新迁至该地蛮女偷邻人之鸡。裴宣升堂审问,见那原告神气十足道:“大老爷,我要状告这蛮夷女子偷邻人的鸡。”说罢,得意洋洋的看着那蛮女。裴宣见那蛮女怀抱幼/童,暗自垂泪,显然是不善于言辞。堂外围观百姓,汉氏百姓幸灾乐祸,蛮氏百姓愤愤不平。
由是,裴宣心生一计,问原告道:“你是如何见这蛮女偷鸡。”原告道:“我从村外回家,路经这蛮女邻居门口正见,这蛮女一手抱孩子,一手抱鸡,慌慌张张的从邻居家出来,被我喝住,扭送来官府。”裴宣道:“你可亲眼见她抓鸡?”那原告眼珠一转答道:“我亲眼所见。”那蛮女听原告所说,正待分辨,又不知如何说起,裴宣见状便令她稍安勿躁。
裴宣又对原告道:“你既亲眼所见,可否为我演示下这妇人是如何抓鸡的。”这原告略想了片刻点头答应。裴宣令差役将鸡放于堂上,又令原告右手抱一物抓鸡。原告右手抱物,左手抓鸡,连抓数刻都不能抓到,狼狈不堪,堂下哄然大笑。
这时裴宣拍案道:“你如何诬陷良人为盗,还不从实招来。”这时原告无奈招供,原来是他从蛮女邻居家偷鸡,出门正碰上这蛮女回家,为避免被蛮女告发,便恶人先告状,诬赖这蛮女偷鸡,村人不能辨别便信以为真。
裴宣便判这无赖,杖刑三十,劳役两个月,并罚钱五百文,所罚之钱尽给受冤蛮女。堂下听审的百姓,尽皆传赞裴宣公正严明,断案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