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广顺三年,十月二十八,丙子日,
这天帝都汴梁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冬阳,一抹抹赤红如血的晨阳发出万丈耀眼的光芒,从东方挥洒而来,将这座千古帝都上空的阴霾一扫而光。那披霞戴彩般的天际被那姗姗来迟的朝阳铅洗如华,天空之上一片云朵都没有。而笼罩在这帝都城中的浓浓白雾被那赤红的朝阳一扫,逐渐的散了开来。帝都终于恢复了它以往般的雄伟身姿,如一尊千年神兽般稳踞于这中原腹地之中。
这一天是这一年的倒数第二天,明日之后,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整个帝都之中洋溢着一抹喜气安祥的气息之中,随处可见那高挂的大红灯笼,随处可见那穿着新衣裳的行人四处购买新年的年货。大街小巷之中,人影绰绰,相拥若挤,他们脸上露出久违的喜气,不关是对新年到来的祈盼,还是这久违冬日的露脸。
当大刘背着身子冰硬的老李来到飞雀营部部时,红光万丈般的暖阳已经升到了空中。而他的身影被那阳光斜照得拉得狭长狭长的,他背后的那具躯体正被那刺眼的红光照射个正着。脚下踏着晨阳的温暖,他一脚将那院落的大门踢开了。而本着那喝声阵阵的院落里顿时变得寂静无比,针落可闻声般的静。而那数十条粗实的汉子眼里瞬间露出了不善般的目光,望着那背着一具冰凉躯体的大刘。
当赵匡胤报到这个噩耗时,正与凌天云在赵府院落里交手比划着,他手中的蟠龙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其硬度与凌天云手中的星泽宝刀不相上下。两件兵器相撞击时只发出一串电闪火光,而两件兵器丝毫没有任何的损伤。
迎着初升的晨阳,旋着绕萦不绝的雾气,他们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个回合,但两人的招式都是大开大合之势。沉雄强悍的劲风将这院落里附近的枯枝扫得东倒西歪,直将那枯枝上还没有融化的积雪给震下在地。两条矫捷的身影带着无比彪悍的身法,如巍峨稳沉的山岳,又犹扎根深土之中的苍松。
而围观的却是那黄河四义与那失忆了的冰清玉洁般的独孤傲雪,他们眼里也露出了浓浓的战意,都跃跃欲试,也想上次热热身子。但他们看到那两条矫捷如豹般的身影和劲悍如翻江倒海般的气息,都纷纷的从双眼里露出了几分钦佩之色。黄河四义虽然为赵家的门客,但是他们毕竟见识不凡,特别是那黄河四义中的老大袁士城,眼光无比的犀利,他没有想到这不关是赵匡胤的武修境界如此之强悍,那十七八岁的凌天云更为惊人的修为。
赵匡胤与凌天云来到了那飞雀营总部时,顿时愣了,却见地院落之中东倒西歪的躺着数十名精壮的汉子,而有一男子身着便装手里拿着一柄佩刀冷冷的坐在那长条木凳之上。那人一脸的冷悍气息,双眼不时的冒出激烈般的电芒,如刀削般的瘦脸之上透出一股雄俊般的气质,那人见赵匡胤进门,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心中一沉,赵匡胤看到了那躺在那男子不远处的老李,几乎浑身沾满了血迹,只有那张黝黑的面容完好无损。凌天云的心里也跟着一颤,他没有想到这名强实如山般的黝黑汉子已然气绝身亡。他对这黝黑皮肤的汉子也甚有好感,却没有想到只是数面之缘,对方却遭遇不测。
“可有什么线索?”赵匡胤径直走到了那名男子的面前,他脸色间泛出微微的怒意,向那男子问道。显然,他与这男子是相识的,而且还非常的熟,他没有平时般的客套和礼节,只是直接提问。
而那男子并没有答话,从他的身后随手扔了一柄长刀过来。那长刀“哐当”一声,落在了赵匡胤与凌天云的脚下。凌天云双眼微微的一凝,这刀与寻常的刀并不一样,略带些弯形的弧度,他也识得这刀,这是契丹人惯用的弯刀兵器。看着那沾满血迹的弯刀,一股无比愤慨的悲怆之意突然间弥漫在他的胸腔之中,让他有一种直欲长啸发泄的冲动。
“你自己好好的查吧,我走了。”大刘不屑的眼神望了望那些躺在地面之上哀嚎着的数十名壮汉,只是淡淡的对赵匡胤说道。而他从那长条凳子上站了起来,拂了拂身上那凌乱的衣襟,最后看也不看赵匡胤一眼,就这样缓缓的迈出了那院落的大门。凌天云觉得那男子的步伐无比的沉重,一步一步带起阵阵直叩心际的声音,在这院落里久久回荡着。
“他是大刘,是京兆开封府里的一名捕快,同时也是老李的兄弟,他与阿赖、老李曾经是最好的兄弟。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成了一名捕快,却没有想到他会对飞雀营如此大的成见,一进这门里就将这些成员们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赵匡胤眼里闪过一丝无比的失落,他向凌天云解释道。
凌天云听到赵匡胤的解释,便觉得那大刘不是一般的普通捕快。他从那大刘的身上感觉到了真元的波动,虽然隐晦若无,但他还是敏捷的感觉到了。那大刘绝对是一名武修高手,从他与赵匡胤说话的语气上来看,对方并不怎么待见赵匡胤,更是无惧于他。他与赵匡胤之间一定有什么辛秘之事,既然赵匡胤没有说,他也不好问什么。
狠狠的直那些被打趴在地的飞雀成员,赵匡胤交待了一些后事便离开了。迎着初升的冬阳,凌天云心中如被堵般,一名忠义双全的汉子就这样没了,而这飞雀营更是将陷入分崩离析的局面,他想不通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将目标锁定了飞雀营,他不知道那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是针对二哥赵匡胤还是大哥柴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