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爷仰天长望,仿佛那天空中飘下的雨丝成了他眼里的金银财宝,又或许是其它,随后,他看也不看那堆起重重泡沫般的崖下江水便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很慢,很缓,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仿佛是那个生杀予夺的主宰般,不知为何,叶吟风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但是他的心思早已经被坠崖而下的那人吸引过去了,脑海里闪现而出的念头只是一闪即闪,而他也没有再次留意。
细雨绵绵,洗不却人世间的一切愁丝,叶吟风的心头布满了浓浓的细雨,他不知道自己的双拳已经死死的拽紧着,锋利的指甲已经扎进了他的掌心之中。又是那个什么‘天启之玉’,不知道那东西还要害死多少人,而他却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一切头绪还没有。
雨如丝,愁如絮,断还不断,风凛凛,水涟涟,滚滚而下的长江之水咆哮的身姿如一条巨龙般,冲击着,震撼的不止是叶吟风的内心,还有他丹田内那三颗细小的气旋。浑身一动,思雨,丝雨,织雨,一切关于雨的缠绵都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这一刻,叶吟风那清澈的眼眸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般,寒芒一闪,只见一道金黄的光晕突现在他的手中。而他身上的气息猛然间高涨起来,嘶嘶,细细的雨丝突然间被分割开来,断成了好几截,原来雨是可以分割的。
没有人知道凌天云在年三十那晚发生了什么事,赵府中的人如发狂般的涌出,但是都没有找到。也没有人知道阿赖的回归给飞雀营里注入了一股兴奋剂般,让死寂的飞雀营有了几许生机。
然而,这一切,过了好几天,赵匡胤才知道,他刚从皇宫里出来,他刚从那皇宫里得到的好消息冲出了宫门,当他来到了自家的府第时,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发生。而他派出去的人都是无功而返,不断的有人返回,却连一个消息都没有。这让赵匡胤很是担心,除了凌天云的失踪,还有那清冷无双的独孤傲雪也失踪了。
飞雀营也接到了赵匡胤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凌天云与独孤傲雪。老李的死成了一段过去,飞雀营有了新的任务,虽然飞雀营里的成员为此愤愤不平,但是阿赖却领头以大义为重,他们的指挥使才是他们的最高上峰。
阿赖松了一口气,那绷紧的心也开始放松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这期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也幸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众人的视线被转移开来了。对于老李的死,他的只里除了只有几分内疚之外,但更多的,还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娟色容颜。他带着飞雀营的成员按照赵匡胤的的指示,几乎找遍了帝都所有的地方,当然除了那些巨权彪炳的豪门他不敢查以外,各酒家青楼,地下市场,他能动用的力量都动作了,可是还没有找到。
与南方江南国度南唐相反,大周新年之后的天气一直晴空万里如洗般,四处里弥漫着一派喜气安祥的氛围。日复一日,一晃,新年已经过去了十来天了,再过一天就是上元节了。而凌天云与独孤傲雪依然没有出现,赵匡胤一张本就如红枣的脸,此时显得更红了,红得快要发黑了。
上元节,如约而至,夜里,帝都汴梁一片灯火通明,这夜里取消了宵禁,那些庆祝的人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玩一个通宵达旦了。街上人山人海,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色油然而生,这年上元节是最热闹的,而这帝都汴梁也比往年更加的繁华。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功劳,这个就是大周皇帝郭威。
新年而至,久病难愈的大周皇帝病情好转,并在大年初一颁布了一系列的减税及赦免政策,同时更改年名为显德元年,并大赦天下。初五,晋王柴荣加官兼侍中,主管京中内外兵马事务。而柴荣此时的太子地位才开始真正的稳定下来,帝都禁军的军权开始独揽一身,而他此时正在皇宫之内代父听政。
飞雀营的成员混迹在人群之中,这日除了官民同乐普天同庆之外,他们也要留意那些混入帝都之内的敌国奸细。经过半个月的搜寻,凌天云与独孤傲雪已经销声匿迹,赵匡胤也开始放弃了寻找,他担心的是凌天云的安危,对于独孤傲雪,反而没有什么担心,因为独孤傲雪的身后可有一位神出鬼没高手在一直暗暗的保护着。
月圆如盘,皎洁的月光泛出如少女般青春光晕,正如这个帝国般,正冉冉而起,迈了它那辉煌的脚步朝着一统天下霸业而去。
然后,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热闹非凡繁华入奢的帝都之中,在那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双狞狰的面容在扭曲着。他们或有小贩,也有酒肆店员,又或有蹲在角落里的乞丐叫花子。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帝都的子民都被这帝都的雄伟身姿给折服了,给这灯火通明的极致夜景给迷住了,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和舒坦的长息。
然后这一切与凌天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因为,在他的手中正捧着一本小册子。那是张晓枫给他的一本刀谱,那‘刀圣’风恋刀的成名刀法《抽刀断水》。凌天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只昏迷了一两天而已,只是那一本刀谱就让他忘却了一切。独孤傲雪如一小家女子般和谈天涯一直呆在这院落未曾出过门。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维持太久,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终究还是将这一切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