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辉这么说,徐世鹏显然并没有丝毫心甘情愿的意思。他依然怨声道:“难道霍翰那小子带着三万人马,就一定能够轻而易举的攻下甘羊道?大将军,你这是偏私!”
“大胆!”赵辉闻之呵斥道,徐世鹏听到赵辉的愤怒之声,也是一愣,但更多的委屈却像是井喷式的爆发出来,他委屈道:“大将军,末将跟着您已经快十年了,南征北战,打得仗不算少吧!立下的战功,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才跟随您两三年的霍翰?末将,不服!”
看到脸色别的通红,双眼也是黯淡的徐世鹏,赵辉的心为之一软。他抓着徐世鹏的肩膀,耐心地说道:“你在我的心里,远比霍翰要重要!你是我赵辉最忠心的老将!更是泽州军的大纛!但是,甘羊道确实非比寻常。为什么我一定要霍翰去打甘羊道?并不是因为他战斗能力强,战略战术比你高,而是因为,张诚!”
“张诚?就是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算得了什么?不过在镇雄关打了一次胜仗,他能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徐世鹏颇为不屑的说道,眼神之中那种轻蔑,毫不掩饰。
“你呀!让你去打甘羊道,你有几成把握拿得下?就算拿得下,你觉得你死多少人,可以拿下甘羊道?”赵辉有些不满的问道。
“这……甘羊道两侧有高山,难以攀越。只能靠猛攻甘羊道这一条途径走!而且甘羊道的后边,还驻扎着十来万的大军,要想攻下甘羊道,确实不是易事!就算是全力以赴,只怕泽州大半都要赔在这里!”此时清醒过来的徐世鹏,仔细分析下来,发现要想成功拿下甘羊道,其中难度绝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
“是啊!让你去,泽州将士勇猛,但至少也要牺牲七八万人,才能攻下甘羊道。这还要与时间赛跑!不能让那源源不断的庆州军上来!其中难度之大,不可想象!但张诚这小子就不同了!你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小子!他的志向不小,他去北地郡做郡守,固然有不愿意再饱经生死的想法。但依我看,他更多的,怕是有别的什么图谋!不过他自然不可能翻得出我的手掌心!”
“不说这些,你别看他现在不在军中为将。但是我敢说,如果他继续做将帅,其功勋将绝不下于你,甚至远超于你!将来成为大将军,甚至是大都督,领千军万马都不是不可能!他的领兵能力,战斗指挥能力以及战略思维方式,都远不是你们可以比拟的!我之所以让霍翰出任此次攻打甘羊道的主将,主要还是因为张诚!霍翰对他情深义重,而且这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绝不会坐看霍翰失败的。”
在大乾帝国,大都督是三军主帅,掌管一国之军。其权力之大,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啊!大将军……”闻言,徐世鹏极为震撼!
“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拭目以待吧!打败庆州军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的霸业,需要这样的人!你明白了吗?”赵辉沉声道。
“是!大将军,末将明白了!”
话分两头,刚刚与杨穹和韩监商议完对策的霍翰显得有些疲惫,他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的望着地图,忽然外边走进来一个少年。
“张诚!这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霍翰有些微微惊讶的说道。
无奈的看了一眼霍翰,张诚说道:“督帅,我来是大将军的意思!”
“哦?大帅给你下令了?他不是已经答应你,让你南下了吗?”有些奇怪的看着张诚,问道。
“呵呵,大帅不让其他任何督帅出战甘羊道,却偏偏你一提出来,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难道您就没有一点觉得不对劲儿的吗?难道你自认为,你比徐世鹏老将军还有把握能够拿下甘羊道?”张诚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就把霍翰问蒙了,仔细一想,他就明白过来,这里面怕是有什么猫腻。
但他不想去想其中的弯弯绕,他沉声道:“不管大将军出于什么目的,这一仗都必须要打赢!军人,从不过问其他的!军人的职责,就是打仗,打胜仗!”
他现在也算了解督帅的个性,说多了,可能反而使得其反。张诚也不想再多说,他走到地图前,对霍翰说道:“那卑职就跟督帅说说这个甘羊道!您来看!”
待霍翰走近之后,张诚指着甘羊道两边的高山说道:“从地图上看,甘羊道两边都是高山,而甘羊道的城墙又足有五六丈,我军又处在坡下,仰攻对我们非常不利!要想硬功上去,只怕损失非常惨重,结果还未必能拿下甘羊道!”
说起战事,刚才还一脑门子官司的霍翰立刻来了精神,他点头说道:“是啊!这甘羊道简直就是一道天堑!不过,要想拿下甘羊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组织敢死队,以一个师的兵力,猛烈进攻城楼,以最快的速度,攻上城楼,在敌军援军达到之前,拿下甘羊道。才有可能变劣势为优势!只要我们占据甘羊道,我们就可以居高临下,虎视庆州军,甚至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庆州大军,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老将不愧是老将,在正常的军队作战方式上,这是非常可行的战略部署。张诚钦佩的看着霍翰,想了想如何措辞之后,张诚沉声道:“这样做自然比较保险,但是您能够保证,敢死队就一定能够拿下城头吗?未必吧?”
霍翰不禁有些叹息,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诚也没有急于说话,霍翰盯着地图老半天,他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眼前一亮的说:“我想到了!夜袭!”
“哦?督帅快说说!”论传统的战斗方式,张诚是拍马不及,趁着这样的机会,他也虚心学习一下。
“前面已经死伤的四万多兵马,对敌军已经造成了相当大的损伤,同时他们也在这段时间里,日夜不停的抵抗我军的猛攻,已成疲惫之师。我只要继续在猛攻两天,定然能够让甘羊道的军士彻底丧失战斗力!到时候,我再休整一天,到夜里凌晨时分,在敌军最为困顿之时,派上一支精锐之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城头,将敌军暗杀。迅速占领城头,然后大军全力进攻城头,猛烈的攻势下,敌军定然溃不成军,到那时,大将军再率大军掩杀,敌军必然彻底溃退。”霍翰越说,越觉得此计可行。眼神之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好!督帅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此计甚好!不过,还有一点。大军猛攻甘羊道时,敌军的援军来了怎么办?拿下城头必然需要一些时间!这段时间,如何争取?”张诚仔细想了想,问道。
“嗯?嗯,确实比较麻烦!哎,也只能与时间赛跑了!胜败全凭天意了!”霍翰无奈。
“不如这样,督帅给我一个营的兵力,我帅一个营攀登甘羊道右侧高山,直插甘羊道城中!阻挡敌军援军的到来!为督帅赢得时间!”张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