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和煦春风,不仅让万物得以复苏,更是让窝了一冬的张诚等人倍感舒爽。张诚与乔安邦在一处茶棚之中坐下,日中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感觉暖融融的,有种昏昏入睡的睡意。
道上茶棚之中,驿道上没有一个行人,茶棚生意惨淡。而此刻正好来了二三十个做生意的来喝茶,茶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忙前忙后的小心伺候着。
“说吧,你从济源城就一路跟着我,所谓何事?”乔安邦喝了一口茶水,放下碗,从容地说。
“不忙。相识即是有缘,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泾州商人张诚,专做贩盐生意。此次南下,就是想找一个盟友,为我转售精盐!”张诚说完,静静地盯着对面长相颇为肥硕的乔安邦。
用肥头大耳,脑满肠肥来形容乔安邦,一点都不为过。如果在前世,张诚一定会在他身上打上奸商的标签!
听到张诚说到精盐,乔安邦果然如张诚所料的那样,豁然跳起来,大喊道:“精盐!你有多少?”
“乔老板,咱们是不是先把双方合作的诚意先拿出来,你这样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张诚喝了一口茶,笑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作为在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乔安邦不禁有些脸红,他嘿嘿一笑,再次坐下,他拱手道:“是是是。您说得对!在下梧州首府广源郡苏阳县商人乔安邦!本人经商三十余年,经验老道。在梧州地界上,我手下有盐运船支三十条,帮工五百人,梧州各县、池州,沧州包括延州都有我的盐铺!我敢说,在这南方四州之地,没有比我乔安邦更有资格做这个买卖的了!”
“哦?那纳兰冰玥是怎么回事呢?”张诚好整以暇的说道。
一听张诚也提到纳兰家族,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纳兰家族有什么了不起的。哼,还不是仗着手里有兵马,才敢这么嚣张!哼!老子要是也有几千号人,我还怕他纳兰轩!”
“哦?听乔老板的意思,这纳兰家族还是一个有兵马的大商贾咯?”张诚不禁来了兴致,直起身子问道。
看张诚这么关心纳兰家族,他原本挂满喜悦的脸为之一沉,不愿意多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纳兰家族没什么了不起!”
看到乔安邦兴致索然,他也知道这个老商人怕是以为自己要改弦更张了,张诚笑笑,安慰道:“乔老板不用这么紧张,我张诚做买卖,不像白家,亏待功臣!既然答应了要与你合作,就绝不会食言!况且,乔老板确实有这个资格!我只是对这个纳兰家族比较好奇罢了!”
听到这话,乔安邦心中安定不少。
“你答应把精盐的代售权给我了?”乔安邦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看到张诚点头,乔安邦顿时缓了口气。他最后又问道:“你有多少货?什么成色?”
看来不让对方放下心来,张诚很难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他一挥手,铁柱便坑着一石盐上来,砰地一声仍在桌子上。
乔安邦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撒开一个口子,一把抓出里面的盐。
白!耀眼的白!晃得乔安邦都睁不开眼!
“好!太好了!有些这些盐,老子看白家怎么死!”乔安邦不禁有些兴奋,同时也有几分报复的情绪在蔓延。看到这一幕,张诚不禁有些皱眉。
“乔老板,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吧?”张诚淡淡的问道。
“嗯?哦,好好。说起来,这纳兰家族的背.景确实不简单。他……”从乔安邦的口中,张诚才了解到,原来纳兰家族是沧州的一大世家!最开始起家的时候,是在大乾殇宗时期,那时候的纳兰家族不过是一群山贼而已,但随着山寨日益壮大,野心也越来越大的纳兰便干起了许多山寨都不敢干的买卖,贩卖私盐!
那时候各地军阀林立,社会动荡不安,哪里有谁会去干涉一群流民山贼?也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纳兰领着几十个山贼经过百年的日益发展壮大,便拥有了足够的金银财源,用张诚前世的话来说,就是通过做违法的勾当,钻法律的空子,在几位短暂的时间里,便完成了最初的资金的原始积累过程。
而后纳兰家族很敏锐的看到各军阀的混战中,给商人带来的又一大商机,那就是倒卖粮食!纳兰家族将池州、梧州和青州的粮食收购起来,或者直接卖给军队,或者北运贩卖给北方财阀。
经过几年的发展,纳兰家族越做越大,又开始涉及皮货、茶叶、药材、木材等各行各业!经过一百多年的蓬勃发展,现在的纳兰家族可谓是涉足百业,纳兰家族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财团!富可敌国!更让人忌惮的是,纳兰家族还有一支堪与军队相匹敌的兵马,足有一万人!就连现在坐拥沧州的温云翳,都不免对纳兰家族忌惮三分!
但是纳兰家族从不参与帝国的军事战争,他们只是默默地经营着自己的生意,保护着自家的买卖。
“呵!感情,你乔老板只不过是萤火,人家才是真正的皓月啊!”张诚听完对方的一番长述之后,笑道。
乔安邦老脸一红,有些讪讪的笑道:“这不是怕张老板跑了吗!见笑,见笑了!”
摆摆手,张诚说道:“我也只是做小本买卖。不瞒你说,我也只是才开始做精盐生意,路子小,铺不开。我这里暂时也只有十五石精盐,你暂时先拿去!我给你三成利润。怎么卖,我不管!不过我有三个要求!”
一听到三成,乔安邦心里乐开了花,他拍着胸脯说道:“您说,但凡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第一,精盐只卖富商巨贾和世家乡绅,不卖百姓。”
“这好办!精盐价格高昂,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也买不起!这点您放心!”乔安邦点头欣然应允。
“第二,我只负责给你把精盐押运到庆州邻水县,剩下一段路程,只能交给你自己!”张诚看着乔安邦有些愁苦的脸,说道。
“啊?这不是难为我吗?润州到梧州,沿途要经过多少郡县,关税什么的,这风险太大啊!况且上下打点,都需要银子。您只给我三成,不行!”乔安邦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