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和她一贯淡雅娴静的性子非常的符合,而那边叶衡好像温声地和崔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崔莹让到一边,却站在叶衡的身边,和他并肩朝众人走来。
见到这样的情景,濮家静皱了皱眉头,任她再怎么娴静,这个时候也有些不淡定了!
到了凉亭前面,叶衡向大家抱了抱拳,待看到濮楼远的时候,叶衡顿了顿,却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但是濮楼远却摆着一副臭脸,显然很不高兴!
叶衡也没有管那么多,他先是对着濮家欣抱了抱拳,然后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不解的话来:“濮小姐,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之前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算了吧!”
濮楼远眉头一皱,然后不解地看着濮家欣,连濮家静也不解地看了过来,濮家欣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叶衡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便看着大家说道:“各位,我知道在这之前,大家有很多议论!不过是议论我叶衡与崔家的事情也好,还是与濮家的事情也罢,又或者是……关于贡酒之事,再或者……是关于这位钱公子的!”
说到钱启博,叶衡这时候才转向他,然后问道:“不过钱公子,在下与你素不相识,钱公子却一直咄咄相逼,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有……崔伯父,崔伯母,之前叶衡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今后我们两家,再无瓜葛,今天崔小姐却当着众人的面,这样的作派,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但是……”
说到这里,叶衡顿了顿,然后说道:“也许之前我没有说清楚,现在这里,不管是钱公子或者是崔小姐,又或者是……濮家那边,总之把话都说明白了吧!说实话,从始至终,我并没有觉得我叶衡有多了不起,所以……崔伯父大可放心,我叶衡从来就没有要与你们反目成仇的意思,至于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过是寄托美好的希望,希望大家能和平共处而已!另外钱公子,叶某也不想与你为敌,所以……这比试我看……能免就免吧!”
听到叶衡的话,濮楼远眉头一皱,濮家静也莫名地担心了起来,而濮家欣则是脑子里面轰的一声,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叶衡居然会这么决绝!众人中,也只有钱启博哈是哈一笑,见到叶衡退缩了,他便狂妄地问道:“怎么,莫非叶兄,是怕了么?”
在见到叶衡本人以后,钱启博才算是知道了叶衡的脾气。
他出面以后,说话一直都是温声温气的,话里也一味地退让,所以钱启博觉得叶衡好欺负,便狂妄了起来,不过……
钱启博他想错了,叶衡这一次,并没有打算要退缩的。
“怕……”叶衡摇摇头,直接迎上钱启博的眼神说道:“那倒不至于……”
这口气,已经是在针锋相对了,不过就是这样,叶衡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半点改变!
钱启博眉头一皱,不用他开口,旁边的苏光道就站出来问道:“不至于?那为什么不敢比试呢?”
“一定要比么?”叶衡摇摇头,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终究还说道:“好吧,既然一定要比,那比就是了,正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做个了结!”
听到叶衡的话,钱启博立马给了李香云一个眼色。
李香云便款款地走了出来,对着众人福了一副说道:“难得两位才子有此雅兴,奴家倒是不虚此行了!”
她这一出来,就坐实了钱启博和叶衡要比试的事情,才子佳人嘛,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就是这个!现在佳人开口了,谁还敢突然说不比了?
“也好!”
见到钱启博准备站起来,叶衡却是先一步开口了:“既然这样,我还要赶路,就让我先来吧!”
说罢,叶衡来到早就准备好纸笔的石桌前面,然后提着毛笔沾了沾墨水,然后在纸上,奋笔疾书了起来!
“写的什么?”
“好像是……定风波?”
“啊,出来了,第一句好像出来了……”
定风波?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词牌名,都不由得身躯一震。
原本以为,叶衡会写出什么惊艳的重阳诗作出来,但是……定风波啊!
想来想去,今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又是在风波亭,他写这个倒也应景!
那么,叶衡会写什么呢?
白纸上面,黑字格外地显眼。
那独具一格的瘦金体首先就让人眼前一亮,然后是词句,也有人念了出来:定风波……莫听穿亭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写到这里的时候,秋雨也停了下来。
不过见到这有些洒脱不羁的词句,联想到叶衡现在身上穿着蓑衣草鞋这个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钱启博那边就笑开了。
“上半阕还有一句,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钱启博笑了笑,俨然是一副胜劵在握的样子,接着有人把这上半阕最后一句给念了出来。
“什么?”
钱启博没有听清楚,或许他是听清楚了,但是不敢相信叶衡会写出这样的句子出来。
那一句分明就是……
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