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气氛中,王衡很自然的道:“仲景先生,有一件事想要请您帮忙。”
张机只以为是王衡家里有人生病,想要请自己治病,他点头道:“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机无有不应!”
王衡道:“我听说黄忠黄兵曹的儿子久病缠身,不知道仲景先生能否去帮他看一下病?”
一听这句话,本来满脸微笑的张机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王衡心中一紧,难道张机跟黄忠有什么不对付?或者黄叙的病无药可救?那自己这一趟可就来得鲁莽了,自己应该事先侧面打听一下的。
“仲景先生莫非有什么不方便?那小子倒是冒昧了!”
张机摆手道:“公子想差了,此事并无不便之处。机与黄忠乃同乡也,其子黄叙之病,我当然也去看过,不仅是我,我师伯祖先生也去看过,黄叙的病,要治倒并不为难,只不过……”
王衡一听黄叙的病有治,心下顿时一松,他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张机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原来黄叙的病是先天性的气血不足,这种病在这个时代还算是比较常见的,尤其是家境一般的人家的孩子得这种病的就更多了。对于张机和他的老师--南阳名医张伯祖来说,这种病并不难治,可是有一个问题对病人来说太难解决了,那就是钱。
治疗这种先天性的气血不足,张伯祖手上就有一个方子,可以根治,只要按这个方子调养一年,病人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甚至气血更旺,但是这个方子里的主药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其它药物也都十分名贵,用这个方子调养一年,至少要数百万钱,而且在调养过程中不能断药,一旦断药,前功尽弃!
这种办法对于豪富之家来说很合适,因为数百万钱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黄忠这样一个中人之家来说,数百万钱不啻于天文数字,这个数字已经十倍于他的家资了,黄忠无法可想,张机也是爱莫能助,张机虽然也经常给贫困的病人施药,但那也只限于便宜的药物,他自己的家境一般,这些名贵的药物,他也送不起。
黄忠也只能让张机开了一个普通的方子,给儿子调养,虽然无法根治,却也聊胜于无了,至少能够让黄叙多活几年吧!要知道黄忠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有法可想的话,谁不想救自己的儿子呢?就算是普通的方子,也把黄忠的一点家底给掏空了,这些年,他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应了王叡的征辟,来当官好歹有一笔俸禄。
听了这个原因,王衡心中大定,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就不算什么问题,等他的武陵春酒上市了,数百万钱又算得了什么?
王衡问道:“仲景先生,黄叙的身体还能支撑几年?”
张机沉吟片刻道:“只要按我开的那个普通的调养方子服药,五年之内当可无虞。”
王衡的心彻底定了下来,他对张机道:“仲景先生,能否请您把伯祖先生的那个方子开给我?也许此事,我能有些办法。”
张机深深的看了王衡一眼,拿出笔墨竹简,运笔如飞,很快就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了王衡。
王衡大喜道:“谢过仲景先生了!”
张机道:“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黄叙的病这么关注,不过如果能够把他的病治好的话,当然是一件好事了。黄忠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公子有大恩于他,想必他今后将会以公子马首是瞻了,不过我希望公子能够秉持一颗仁心,不要让他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王衡闻言不由有一些尴尬,他对黄忠的心思全都被张机看出来了,他深深的对张机行了一礼道:“请仲景先生放心,我日后行事必定尽力为国为民,若有违背之处,仲景先生尽可弃我而去!”
张机点了点头,今天与王衡这一席话,他看得出王衡的不凡,虽然他才十三岁,可是假以时日,王衡定非池中之物,今天他能够这样对自己承诺,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约束力,但是也能让他稍稍心安了。如果异日王衡真的违背了他今天的承诺,张机也只能弃他而去了。
随后,王衡又去拜访了桓阶,桓阶是一个性格十分方正的人,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近人情,他现在是王叡的主簿,这是刺史的绝对心腹,可以说,他今后的前程就牢牢的跟王叡绑在了一起,桓阶同样出身平民之家,也想要出人头地,现在刺史的独子主动登门拜访,他当然不会拿什么架子,两人相谈也是甚欢。
就在这两天,带着沙摩柯的信物去黑虎寨的两名义从也回了,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他是黑虎寨主派来的人,不过他不是蛮人,是一名汉人,是来看看沙摩柯的情况的。
王衡和沙摩柯一起见了这位黑虎寨主派来的汉人,沙摩柯一见这位汉人,很恭敬的对他道:“林先生,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