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虽然还年幼,可是已经颇为知礼,他吃力的躬腰道:“全赖大兄之力!”
王衡连忙上前扶住了黄叙道:“叙弟,看看我带什么来了?”
王衡一面说,一面将望远镜递到了黄叙手里,黄忠只以为王衡又带来了什么好玩的物事,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儿子在病榻上躺了十余载,他这个做父亲的虽然武功盖世,却也无能为力,他常常会觉得对不起儿子,可是这八个月来,儿子的身体好了许多,他得到的快乐也超过了原来所有的十载生命,这都是王衡带来的,他深深的感激王衡。
黄叙接过望远镜,这副望远镜工匠们打磨得非常精美,上面还雕刻着花纹,让黄叙很喜欢,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王衡把望远镜的小头放到了黄叙的眼前,将望远镜对着远处汉寿城内最高的建筑之一--武陵春酒楼,让黄叙看。
黄叙一看之下,登时吓了一跳,险些把望远镜扔到了地上:“此乃何物?”
王衡笑嘻嘻的道:“这叫望远镜,你刚才是不是把武陵春酒楼看得很清楚?”
黄叙惊魂未定的点了点头,这倒并不是他胆子很小,事实上,病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只不过望远镜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他刚才没有心理准备之下,陡然看到本应该离得很远的武陵春酒楼,突然移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当然会吓一跳。
黄忠听了两人的对话,一直微笑着的脸上也凝重起来,他走过来,从王衡手中接过望远镜道:“此物真能视远?”
王衡点头道:“是。”说着又教黄忠如何使用。
黄忠小心翼翼的对着望远镜的小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他都是大为震惊,只见近两里外的武陵春酒楼都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王衡又教黄忠前后推拉套筒,以调整焦距,以看到远近不同的物事。
良久之后,黄忠放下望远镜,郑重的对王衡道:“叔平,此物非同小可!”
黄忠作为这时代最顶尖的武将之一,当然一眼就看出了望远镜在军事上的用途,这东西在高处完全可以看出数里之远,哪怕是以黄忠的目力,也远远不能与之相比,这在打仗的时候能够占据多少先机?
王衡点头道:“这望远镜就是造出来用于战场的。”
黄忠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望远镜能够在什么场合使用,他马上就想出了可以利用望远镜设计出多少战术。
王衡也是郑重其事的对黄忠道:“师父,我造出望远镜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黄忠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唯王衡马首是瞻了,他也郑重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黄叙又将望远镜拿过去,对着不同的方向到处看,还学着王衡的样子推拉套筒,调整焦距,玩得不亦乐乎。
王衡看了看黄叙,然后对黄忠道:“师父,这第一具望远镜,就送给你了,日后在战场上,你用得上。”
黄忠浑身一震,这望远镜居然是第一具,就算王衡不说,他也知道此物有多么珍贵,不说别的,光是这两块如此晶莹剔透的水晶镜,就不知道值多少钱了,更别说它还具有如此重大的军事意义,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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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蔡瑁终于来了汉寿,他父亲蔡讽的病体已经痊愈,因此如约来投王叡了。
王叡大喜,因为蔡瑁在荆州的身份可不同一般,蔡家本身在荆州便是冠族,蔡瑁本人的名望也很高,他的姑父还是当朝太尉张温,这可是三公之一的大人物。
所以说,蔡瑁出仕荆州,对于王叡顺利掌控荆州,那是一个大大的利好消息。
王叡在武陵春酒楼举行了隆重的欢迎宴会。
王叡的所有掾属,还有王衡,都参加了这一次宴会。
王叡举起酒樽道:“为了德珪前来汉寿,饮胜!”
众人一起饮了一樽酒。
蔡瑁在荆州的名士圈里,资历深,名望高,在座的也只有蒯氏兄弟能够稍稍与他比肩了,因此众人对他都很敬重,纷纷向他敬酒。
酒过三巡,蒯良对蔡瑁道:“德珪兄,近日襄阳不知有何趣事?我兄弟离开襄阳数月,甚为想念啊!”
蒯氏兄弟的家乡中庐离襄阳非常近,他们与蔡瑁也算得上是老乡了,所以与蔡瑁也是时常往还,离家这么久,他们也想问一下家乡的事情。
蔡瑁道:“别的没什么,就是我来前数日曾去鱼梁洲庞德公家,他那个族侄庞统也在,他听说我要来汉寿,还说甚为想念衡公子呢!”
王衡想起那个又黑又丑的少年,心中温暖,不由得微笑了起来。庞统虽然性情古怪,可是对他认可了的人,他却是拿真心相待。
蔡瑁说这件事情,也是为了博王衡一笑,毕竟他现在是王叡的掾属,王衡就等于是他的少主,而且他第一天来汉寿,王叡就如此隆重的接待他,他当然也希望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上次就看出王叡很喜欢庞统,今天才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
看到王衡笑了,蔡瑁也就放心了,他接着说了起来。
蔡瑁口才便给,不一会儿就说了几件趣事,大都是庞德公和黄承彦的事情,庞德公和黄承彦二人都是淡泊名利的士人,每日寄情于林泉之下,躬耕于陇亩之中,虽然年岁都已不轻,可心性还是一派天真,所以他们的趣事是层出不穷。
席中众人大都是士族出身,最喜欢听的说是名士的趣事,对于这样的名士风度也是心神往之,纷纷赞叹不已。
王叡叹息道:“只可惜庞德公、黄承彦这两位大才,却不肯应州中征辟,想来还是叡德薄之故啊!”
蔡瑁连忙道:“那是他们性情古怪,非君侯之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