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风起云涌劫波未平,大人物们一个接一个粉墨登场,宫外倒是丁点风声没走漏,平静一片。
温洺筠缓缓把玩着手中玉佩。
这玉佩由两块玉合在一起拼凑而成,两块玉分别经年,形状虽未大变,边缘的棱角却被磨平许多,如今重归一体,拼合处就难免有细小的裂缝。
玉虽重归,人却无寻。这裂缝就宛如这些年内盘桓他心底的疑惑一样,随着时光流逝越变越大,越来越迫切。
他费尽千辛万苦,方摆脱束缚自己的重重桎梏,现在已经不能等了。
“这位公子要些什么?”
温洺筠回过神,收起玉佩,微笑:“只要茶就好。”
这是桓安街头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茶楼,店面不大,侍茶的是个神情娇俏的小姑娘,瞧一眼温洺筠便眼前发亮,笑吟吟道:“公子是生面孔,更是今天店里第一个客人,不妨试试我们这里的白玉糕,我给您算便宜些。”
温洺筠失笑:“那就上一份白玉糕,价钱按正常地算就好。”
他说话舒缓温和,吐字清晰,小姑娘听得舒服,稍微一抬下巴:“价钱嘛当然是我说了算,我高兴自然就给便宜。我叫听欢,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温。”温洺筠含笑,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轻轻放在桌上,“麻烦听欢姑娘将这个转交贵老板,就说故人来访,归还旧物,请求一见。”
听欢低头,就看见那香囊上绣着的半弯月牙。
她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冷声道:“你是从哪儿拿到这东西的?你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看似明媚娇俏的小姑娘一旦沉下脸,倒是气魄不凡,更加不凡的却是这小姑娘轻灵敏捷的身手。温洺筠听得耳畔风声,微笑,稍微侧了侧头。
听欢只觉右肩一痛,自己本应冲着温洺筠脖子去的手就失去了力道,等她反应过来,手上握着的长簪已经失力坠落,被温洺筠轻轻握在掌心,至于她的脉门,也在温洺筠掌中。
听欢动弹不得,心中又惊又怒,一张脸涨得通红:“你这是什么内功?”
温洺筠笑笑,轻轻放开她的手,“烦请姑娘通报贵老板。”
他放了手,听欢仍觉得半身酸麻,她方才分明没有看见对方有动作,右肩就传来了痛感,接着动弹不得,这究竟是什么功夫?这人分明年纪不大,武学根基也不深啊。
她心里疑惑,却知技不如人,只得嘀咕着去找人。
温洺筠坐回椅上,微微一叹。
选这个时间回桓安,固然是因为归心似箭,也是因为他终于有了足以立身的资本。
他习武不过四年,不过如今的他比起一年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